是明瑛路过橱窗多看两眼、想着颜色太出挑、自己不年轻了就没进去问的披风。
江甜在明瑛出甜品店去洗手间的空隙,返回去买了下来。
明瑛惊喜道谢,江甜说“自己写点文章存了丢丢钱,刚好派上用场”,明瑛没忍住地亲了亲她额头。
江甜回抱明瑛为下午道谢,上楼后,一个购物袋一个购物袋地整理明瑛给自己买的衣服,动作平静如一幅妍丽的仕女图。
11月1日,晴。
喜欢他的第五百天,可能真的不适合。
熬的汤他不喜欢喝,想求和他总是转身。
明明想说给宋易修道歉,想说让他陪我去北城给宋易修道歉,想说让他陪我去北城看一看马上要翻新变样的北三中……真的真的熬不住,他那么轻描淡写,你和宋易修在一起,你和宋易修在一起,你和宋易修在一起……
不该是他,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明明傍晚陪我哭的人是他,深夜牵我手的人是他,抱住我的人是他,给章鱼小丸子的是他,载我回家的是他,笑我矮笑我平胸说理想型不是我又给的人,还是他啊……
真的真的。
他靠近,他远离,他低醇着声线挑眉笑,他眉目泠泠裹冰霜。
秦诗被傅逸甜蜜地扣着手,而江甜走向陆允信的路满一块,空一块,举步维艰。
如果牵连成为负担,那么……
江甜合上日记本,房间灯熄的刹那,隔壁的光恰好亮起。
填了留校,送她回家,返回学校又翻墙回来,隔她近一点吧。
陆允信想,这样会隔她近一点。
近到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关门,她洗澡,她安静了一小时十八分五十六秒……
陆允信靠着床,眼睫半阖。
他一下一下捋着面条的背,修长的指节没在哥威斯犬的软毛里。
陆允信眸光轻闪,“面条,”他说得低,缓,喉结滚如三月江南屋檐瓦片上将落未落的雨,“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面条轻轻蹭他的手。
………
月考过得很快。
题整体难,一班却考出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平均分,尤其语文。
郭东薇重点表扬江甜:“课代表功不可没,同学们功不可没,当然,这些同学除了某个人。”
郭东薇微笑:“678总分年级第一以为我不敢说你?所有人都在进步,就连二班第一都从你三十分靠后考到现在677了,陆允信啊陆允信,百分百的及格率败在你一个人手上,语文公认最简单,你给我说说,你的89分是怎么答出来的,啊?!”
“做着梦在答。”陆允信漫不经心。
同学们哄堂大笑。
郭东薇气得一个粉笔头朝他砸去,陆允信偏头躲,视线不经意撞上江甜的。
她和同学们一起扬唇,迎向自己,笑得明媚友好……夹着一丝明显的疏离。
江甜别过脸。
陆允信忪了几秒,更换腿交叠的秩序,拧开水瓶仰头喝,喉咙滚得缓而费力……
晚上看电影,是东郭考前承诺的。
冯蔚然负责统计投票,理科实验班男女比例四比一的后果就是《歌舞青春》败给了《死亡录像》。
拉灯,拉窗帘,锁门。
一片漆黑中,没有铺垫,没有因果,摄像机直接将观感带进那幢充斥着丧尸和死亡的大楼……
女记者电视直播,突然冲出来浑身是血的人。
“哐当——!!!”
大楼里的亚裔带着子女逃跑,慌乱中敲门,开门的老太太露出獠牙森森。
“啊——!!!”
尖叫不断,血腥刺目。
几个极为不适的女同学去东郭办公室自习。
剩下来的、包括江甜,原以为自己承受力还行,抱着猎奇的心思跟着救援官兵的视野上楼,在极小心的氛围里听到点令人舒缓的轻音乐。
一个救援兵循着音乐,试探着脚步走入转角,恫目骇牙双眼赤红的丧尸无声立在他身后,倏地——
“啊——!!!”男生们嗤笑,女生们高音。
江甜猛一下捂眼扭头,惊慌中转错方向,蓦地撞进一方温热的胸膛。
江甜整个人一懵,伴着耳畔又一波尖叫,从手指缝隙里看到陆允信的手,手上的手机,手机上正在厮杀、因为自己莽撞而停下操作的游戏界面。
“起来。”
江甜慢慢回神,强压下不知名的情绪:“不好意思……”
江甜撑着他桌子边缘想坐直。
陆允信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扯出抽屉里的校服外套揉腿上,然后,手覆上她撑桌子的手,掌心贴着她手背,长指滑进她五指,以近乎十指相扣的形态施力,将她的手从桌上一寸寸拂下……
江甜像一只误闯禁地的鹿,明明有逃跑时间,仍被风景迷得不知所措,等着禁卫军把自己收服。
说好的不喜欢,说好的不合适,说好的放弃,在陆允信把江甜摁回自己腿上,垫着校服的腿上那一刻……
统统不存在。
她枕在他的腿上,说不清是被迫还是不愿反抗地侧枕在他腿上。
眼前是他一丝不苟的课桌,耳上是电影恐怖的bgm和女生们接近沙哑的尖叫,江甜枕在陆允信怀里,宛如得了庇佑,安宁地数着心跳。
手机扣在桌面发出清脆“咔哒”,陆允信另一只手,带着一种极尽温情、极为歉意、极为肯定的轻颤,慢慢地落在她丝缎般的发上……
一道叹息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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