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再见。”
挂了电话,许涵接着看电视,无论出现多么奇葩的画面,也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了。他食不知味地把柚子一块一块塞进嘴里,仿佛在做一项必须完成任务一般,机械地咀嚼。
许涵的父亲在他初一那年因为交通事故身亡,母亲半年内就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周建国。张莉长得十分漂亮,但她也仅仅只拥有美貌。她从没工作过,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嫁给许父后,每天主要的事情就是做饭和打麻将,许涵父亲出事后她哭了两天两夜,她不知该如何养活自己,更不知该如何养活许涵。
母亲的选择,还是半大孩子的许涵没办法左右。
也不能说周建国不好,他毕竟没缺了许涵的一天三顿饭,可是想要他像生父那样的慈爱与出于真诚的关心,也是不可能的。周建国还有一个女儿,比许涵小几岁,再婚后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周建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收入并不高,家里地方小,房间不够住,许涵便早早地住了校。好在许涵还算争气,功课好性格好,又深受同学老师喜爱,每年都能拿到特别助学金,基本上用不着继父为他花费多少。
十八岁的那一天,许涵得到的不只是同学们的生日祝福,还有母亲电话里吞吞吐吐的提示:涵涵,成人以后,就应该自食其力是不是?
张莉自然有她的苦衷,许涵太明白太懂了,然而,对这个只会享受别人照顾,从来不会照顾别人的女人,许涵感恩她给予自己生命,再没有太多别的依恋。
这么算起来,会记得给许涵买橘子吃的,除了疼爱他的父亲,就只有江立衡了。
江立衡啊……
许涵抱着膝盖蜷在沙发上,就这样渐渐睡着。
等许涵被专属铃声吵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许涵在沙发上睡得腰酸背痛头晕目眩,接起电话的声音嘶哑低沉,“江先生。”
江立衡从未听过许涵这样难听的声音,要说出口的话显然顿了顿,“在哪儿?”
“尚中公馆,我昨天在这儿住的。”许涵清了清嗓子,又补充,“昨天正好溜达到附近……”
“在那儿等着。”
江立衡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他将手中几张照片扔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拿着车钥匙朝外走去。
5
凡是见过、和江立衡打过交道的人,大多对他的印象是极度沉稳内敛,冷峻寡言,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江立衡生于军政世家,母系一族为一方巨贾,高人几等的身世背景为江立衡提供了强大而过硬的支撑,他同时继承了母亲灵敏的商业嗅觉和父亲的铁血手腕,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即便是江立衡本人,也自认为擅长管理情绪,从不轻易被外界事物所影响。然而此时响起一片鸣笛声,他才惊觉自己居然有点走神。江立衡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这是要做什么,因为那几张照片心里不痛快,所以要去找无辜的许涵兴师问罪吗?
一脚油门,指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叩叩地敲击方向盘,江立衡渐渐冷静下来。
江立衡刚输完指纹,大门几乎同一刻从内部打开。许涵已经迅速洗漱完毕,换掉了睡得皱皱巴巴的t恤,穿上江立衡给他购置的剪裁合体的麻灰色衬衫,头发吹了个半干,毛糙地立着,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声音还有些喑哑,“江先生来啦。”
许涵和往常一样,笑得十分灿烂,两颗小虎牙微微露着,由落地窗闯入的阳光从他身后洒下,将他整个人烘托得暖洋洋的,仿佛周身散发着明黄色的光晕。
江立衡看得思想稍微打了个岔儿,他先前看中的是许涵这张脸没错,虽然发展成这样已经越发偏离他的初衷,可不能否认,许涵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小家伙。他十分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情人的角色,从不给人添麻烦,将自己的定位拿捏得恰到好处。
唯一让江立衡感到疑惑的是,许涵对物质并没有那么感冒,江立衡每个月给他打的“薪水”他收着,却从没刷过江立衡的信用卡,也不要求昂贵的奢侈品,就连江立衡看不过去他几十块一件的t恤牛仔裤,让人给他买了不少衣服,他都借口上学这样打扮不太合适,并不怎么穿。要说他的目标是江立衡本人,那更是无稽之谈,江立衡不止一次撞见许涵阳奉阴违,当着他的面儿懂事听话,他不在跟前儿,就立刻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江立衡最初为此还颇为不满,但一见到许涵,又生生忍了,以至于现在,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许涵的某些可以称作调皮的行为。
许涵安分得如同无欲无求,又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符,仿佛他们签下的那份包养协议是他正儿八经的工作合约,而工作内容——只有在江立衡面前,他才配合出演成为一个优秀的情人。而许涵每次见到江立衡时的笑容,就算江立衡阅人无数,也无法从中发觉一丝虚伪,江立衡可以肯定,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
如此矛盾,又很有意思。江立衡这么想着。
无论如何,见到大男孩明晃晃的笑容,鼻间隐约传来一阵阵沐浴露的香,江立衡烦躁的情绪早已消失殆尽。他进了屋,把门带上,一只手抚上许涵的后脖子上的软肉,直奔主题地吻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刚冲完澡,许涵身上又热又潮,呼吸间的气息也灼热滚烫,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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