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寥寥几人,老夫人,安若兮,诺雅和桔梗。
“我纵然心疼那畜生,但也不是草菅人命之人,我就让你死个清楚明白。我问你,你半夜里生火煮汤究竟意欲何为?”
“煮汤自然就是为了果腹充饥。”诺雅不假思索地道。
“我看未必吧!”老夫人冷冷一笑:“听说昨个夜里,小九曾经半路离席去过你的院子?”
诺雅一怔:“的确来过,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对了,你既然是为了充饥,为何不早不晚,非要在小九离开一念堂以后,倒掉一锅煮好的甜汤?自己一口未尝?”
诺雅一时语噎,老夫人这是什么推理?想象力怎么就这样丰富?不过是毒死了一只狸猫,怎么自己的罪过竟然变成了杀人未遂?剧情转折得未免太出人意料了!
“你一次蓄意谋害不成,倒掉毒药以后,竟然还不死心,夜半三更又做了食物端到小九书房里去!林诺雅,我们跟你何仇何怨?令你下这样的毒手?”老夫人痛心疾首地指责。
“老夫人,你老人家大概忘了,九爷如今还安然无恙呢。”
“是呀,婆婆,听说九爷昨个喝了妹妹端去的醒酒汤,还颇多赞誉,应该是误会吧?”安若兮细声细语地劝慰。
“那是因为九爷昨个贪杯醉酒,将吃下去的汤全都吐了出来,才侥幸拣回一条性命!”院子外传来秦宠儿略有尖利的嗓门。
林诺雅惊愕地回头,正是秦宠儿从院子外面一脚踏进来,满脸得意。
“儿媳昨个夜里放心不下,专程煮了醒酒汤去看九爷。被林姨娘差人堵在门口,不许我进去探望。我心里生疑,闯进书房去,九爷已经吐了一地,她正在手忙脚乱地销毁罪证。
幸好,那污秽之物还沾染到妾身裙摆上一点,足以作为揭发她的证据!”
秦宠儿说完,向着身后一招手,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低眉顺眼地走过来,对着老夫人轻盈一拜:
“启禀老夫人,昨个夫人换下的衣裙,因为太晚,并未来得及清洗。今儿个晨起,那一片就落了不少的虫蚁。最初我们不以为意,直到适才听闻您的猫儿被毒死,方才猛然醒悟过来,禀报给主子知道。”
睁眼说瞎话!奶奶个熊猫的!难为这样仓促的时间,秦宠儿竟然能编造出这样的借口来落井下石。
秦宠儿显然是有备而来,必定是有人过去给她通风报信去了,所以才会忙不迭地赶过来,无中生有,陷害栽赃。
诺雅扫视左右,不见刘妈妈,立即心知肚明,安若兮与秦宠儿这是双贱合璧,趁机要将她斩草除根!
如今,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怕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打!给我照死里打!”老夫人听信了秦宠儿的话,瞬间怒不可抑,指着林诺雅咬牙切齿:“小九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将你迎娶回家,哪里对你不住,你竟然这样狼心狗肺地回报他?!”
两个壮汉不消老夫人吩咐,早已义愤填膺,两步跨进院子里来,手下使力,只听“咔巴”一声,林诺雅一声闷哼,肩膀处就好像骨折了一般,完全没有了知觉,豆大的汗珠“噌”的一声冒出来。
她紧咬下唇,怒火中烧,抬眼愤恨地盯着秦宠儿:“狗屁!”
“果然是勾栏院里出来的,这样粗俗,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出口。”秦宠儿高傲地冷哼一声。
一旁跪着的桔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像一只凶狠的斗鸡一般,向着秦宠儿的丫头猛扑过去:“让你胡说八道!”
那陪嫁丫头是手底下有功夫的,一个闪身躲闪过去,然后利落地旋身抬腿,正踢在桔梗后背。桔梗痛呼一声,踉跄向前几步,扑倒在地上。
“桔梗!”林诺雅惊呼,用尽全力挣扎,两个壮汉纹丝不动。她的胳膊反而犹如针扎一样,痛彻心肺。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老夫人冰冷地讥讽:“高抬你做个姨娘就已经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你还这样不知悔改。”
“呸!”林诺雅狠狠地唾了一口:“看老子不顺眼,尽管明说,老子拍屁股走人,若是回一下头,天打雷劈!至于这样费尽心机栽赃给我吗?”
老夫人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有片刻犹豫。
安若兮看在眼里,对着林诺雅劝解道:“妹妹,婆婆也是出于一片爱子之心,难免着急。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但是作为晚辈,千万不要对婆婆这样无礼粗俗。”
安若兮善于煽风点火,一句话又成功地挑起了老夫人的怒火,气怒道:“先掌嘴,看她还敢不敢口出不逊?”
“是!”壮汉凶狠应声,就有一人松开了钳制诺雅的手。
诺雅一只胳膊得到自由,往肩窝处一拂,被另一人钳制的那只手臂看不出怎样动作,就好像泥鳅一样,从壮汉的手里滑出来,得到了自由,只剩那壮汉傻愣在原地,惊愕不止。
林诺雅直接冲到桔梗跟前,费力地将她搀扶起来。桔梗疼得呲牙咧嘴,两个手掌全部擦掉一层皮,渗出血来。
“废物!”老夫人斥责两个壮汉。
秦宠儿“咯咯”娇笑:“杀鸡焉用牛刀,小蛮,帮林姨娘松松筋骨。”
那个叫做“小蛮”的丫头欣然领命,向着林诺雅和桔梗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
桔梗张开双臂将诺雅护在身后:“老夫人,我们小姐是冤枉的,那碗汤圆里面原本就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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