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百里九,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一条腿翘在身旁闲置的椅子上,嘴里还吊着一根牙签,笑得肆意张狂。
难得看他这样放浪形骸,喝得尽兴,诺雅也不打扰,转身回一念堂,却与一人走了一个照面。
那人同样也是酒意微醺,应该是中途离席登东去了,一路哼唱着小曲,兴高采烈地回来,见诺雅转身要走,自然是识得,不由分说挡了去路,扯着嗓门喊:“兄弟们,嫂子来了你们也不招呼,只顾着灌酒!”
众人扭过头来,见是诺雅,纷纷起身,立即就有两人离席一溜小跑地过来,一人架了一只胳膊:“嫂子,我们可正到处找你呢,今天不是兄弟们没大没小,你必须要坐下,容我们敬你一杯酒,感谢你给咱百里家挣了颜面。”
席间有个文绉绉的人也跟着起哄:“你们一群大老粗可莫吓着嫂子了,让我来请。”
言毕撂下手里杯子,上前一本正经地唱了一个喏,斯斯文文地道:“兄弟们斗胆相请嫂夫人屈尊移驾到我们席上,容弟兄们聊表敬意,不知可否?”
诺雅还未搭腔,百里九已经大笑着道:“刘秀才,你这样酸腐,你嫂夫人会一个鞋底盖在你脸上,你信是不信?”
众人哄堂大笑。
诺雅也被他一句话气乐了,毫不扭捏,被几人簇拥着到百里九身边坐了。
屁股还没坐稳,席间众人就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蜂拥着上前敬酒。百里九逐个介绍给诺雅认识,诺雅只觉得全都面红耳赤,孔武有力,除了胡子长短不一,几乎是一个模子,一圈酒喝下来,迷迷瞪瞪地也没记住几个。
众人见诺雅酒到杯干,豪爽干脆,全都拍手称赞,不过一忽儿的功夫,就与她称兄道弟,俨然是将她看做了军中汉子。
百里九坐在一旁,见祸水东引,众人不再缠着自己灌酒,乐得自在,看她一杯接一杯地来者不拒,也不劝阻,似乎乐见其成。
诺雅又是几碗酒下了肚,才觉得吃亏:“你们这么多人灌我半天,敬酒词都是千篇一律,没个新鲜,莫如换个喝法,大家各凭本事或机运,雨露均沾。”
就有人将目光转向酸秀才:“你的馊主意最多,你来立个名目,不能太难的。”
酸秀才佯作思考半晌,一脸为难地道:“对于你们这帮只会拍着桌子骂娘的大老粗来说,行酒令是不通的,划拳吧未免才粗俗了些,平白让嫂子看了笑话,我们就玩个高雅的。”
众人全都好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要藏着掖着。”
酸秀才一脸的不怀好意:“你们每人说一个一字开头的四字俗语,我最后只说五个字,绝对让你们哄堂大笑,拍案叫绝。若是不笑,我一人连干五杯,若是觉得有意思,你们一人罚一杯。”
酸秀才说一众人是大老粗顿时惹了众怒,大家有心罚他喝酒,全都痛快地应了下来,挤眉弄眼地约定憋住莫笑。
立即有人开头:“一败涂地!”
旁边人擂了他一拳:“真晦气,让我说一鼓作气。”
这个倒不难,依次接下去。
“一针见血。”
“一柱、擎天。”
“一丝不挂。”
“一泻千里。”
“一蹶不振。”
一时间五花八门,怎样的答案都有。
轮到百里九,百里九盯着酸秀才琢磨了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一网打尽。”
众人又将眼光望向林诺雅,百里九提醒道:“一看酸秀才笑得那样淫、荡,就知道不怀好意,劝你还是说个中规中矩的。”
诺雅不知其中门道,也担心被捉弄,犹豫道:“我就不用说了吧?”
“那你就代九爷再说一个。”众人不依不饶,酸秀才退一步撺掇。
她搜肠刮肚,想了半晌,方才应道:“一触即溃。”
众人见酸秀才忍笑忍得辛苦,将他面前酒碗斟得几乎溢出来,全都好奇地问:“酸秀才,该揭晓了吧?”
酸秀才站到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道:“你们只需要在前面加上三个字‘逛青楼’就可以了。”
众人莫名其妙,不知什么意思,俄尔有人会意过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逛青楼?哈哈,老子一柱、擎天。”
然后更多的人回味过来,相互打趣:“一针见血,你小子倒是好运!遇到了未kāi_bāo的。老三好像说的是一败涂地!”
“一丝不挂,倒也合情合理。”
“一泻千里,奶奶的,酸秀才故意捉弄老子不是?”
“还是咱家九爷厉害,一网打尽,战场得意,情场也毫不逊色,果真是龙腾虎跃,应情应景。”
一众人哄堂大笑,指着酸秀才笑骂:“就是你小子鬼主意多,这酒我们认了。”
酸秀才望着诺雅,又看看百里九一脸古怪。
“怎么了,秀才?”
秀才装作不知道,疑惑地问:“适才嫂夫人代九爷说的是什么?”
诺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恨不能咬下来半截舌头。
有人嘴快,脱口而出:“一触即溃,哈哈,笑死我了,咱九爷威武,一网打尽,而后一触即溃......呃...呃,呃,曲项向天歌!”
百里九一脸哀怨地狠瞪那人,那人反应也不慢,将后半句拼命咽下去,噎得打嗝,借坡下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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