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办师父飘在他身边跟着。
王寄蓉身上刚刚缠着的绳子已经断开了,方善水将将绳子两端拿起一搓,仿佛将它们揉在了一起,然后,王寄蓉的身体又一咯噔,好像又被什么拽了一下,往前侧倾。
方善水问她:“王寄蓉,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在哪里?”
……
王寄蓉刚刚从花轿上下来,一个红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只带着珠宝戒指的惨白的手,指甲尖而黑,似乎带着污垢,应该是个女人。
就是这只手,给她盖上了盖头。
王寄蓉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刚刚她在花轿上浑浑噩噩,花轿突然变得很重,抬轿人抬不动停下了,她才恍恍惚惚地恢复了点意识,甚至还听到母亲在身边说话。
但是没过多久,花轿又被抬了起来,周围的抬轿人,好像清理了刚刚缠住花轿的绳线。
途中王寄蓉撩开轿帘往外看,外头灰蒙蒙的无日无月,周围的空气中,仿佛树立着一个个若隐若现的门牌,那像是一栋栋的房子标号,但是仔细看看,又像是一块块墓碑。
王寄蓉被吓得不轻,然后却发现,她身下的花轿,正被直直地抬向其中一块门牌。
王寄蓉想要告诉妈妈她看到的东西,想要告诉妈妈她现在在哪,她仔细地看清眼前的门牌,那仿佛墓碑一样的古怪门牌,上头还贴了人的照片和名字。
不过王寄蓉说到一半,就感觉到母亲的声音断开了,她感觉不到母亲的存在了。
周围似乎很冷,王寄蓉觉得脑子已经僵硬了,被盖着红盖头的王寄蓉,只能看到自己周围人的脚,那一双双仿佛踮着的脚,穿着一只只仿佛死人寿衣配套的鞋子,王寄蓉惊恐地站在花轿前,不想往前,但是她被围在人群中,看她不动,立刻就有人推她。
王寄蓉吓坏了,突然,一只冰冷地手牵着王寄蓉,带她从花轿里跨出来。
王寄蓉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仿佛什么干枯的老树皮一样,又干又硬,可是她却挣脱不开,那手强硬地拉着她走向屋里,一路她好像经过了很多人,有人往她身上撒着什么金币喜糖一样的东西,但是王寄蓉错眼一看,总觉得撒在地上的根本就是白花花的纸钱,以及死苍蝇死蜘蛛一类的小虫子……
“你放开我!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要和你结婚,你快放开我!”王寄蓉很想吐,用力挣着拖拽着她的手,想要跑,可是没有一点用。
“王寄蓉,就是你……王寄蓉,拜堂了……王寄蓉,该拜堂了……”
周围一声声催促,仿佛叫魂一样,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僵硬而机械,就在王寄蓉身边的人要将王寄蓉拉进门槛的时候,王寄蓉突然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猛地一顿,差点栽倒。
这时,连身边那个力大无穷的人,似乎也拉不动她了。
王寄蓉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叫自己。
王寄蓉惊喜地差点哭出来,立刻大叫起来:“大师!是你吗大师?我在这里,快来救救我!”
【我给你抛一根绳子过去,你抓住它,我拉你回来。】方善水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好好好!”王寄蓉刚应完,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根绳子,王寄蓉一抓住绳子,立刻感觉到身体变得轻飘飘地,好像飞了起来,快速地脱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王寄蓉,快回来……王寄蓉,该拜堂了……王寄蓉,时辰到了……”
那一堆的人,在王寄蓉背后不死心地一声声唤着,那毫无语调起伏地声音,叫魂一样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似乎想要让走掉的王寄蓉回来。
王寄蓉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她头上的红盖头好像被周围的风刮掉,她一眼看到了那些人的脸,差点没吓得吐出来,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腐烂的脸,雪白如墙漆的粉涂抹在脸上,刚刚撒了一地的小虫子和纸钱,现在也在风中旋转,还有不小虫子似乎还没有死,从那些腐烂的脸的孔洞里,爬了进去。
这些人中,还有那个王寄蓉见过两次的男鬼,雪白的脸,阴森森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王寄蓉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手中抓着的绳子猛地一滑,差点被甩脱出去。
幸好这时候绳子那头的大师似乎有所感觉,绳子顿时像活地一样,忽而往后一圈,托住了下滑的王寄蓉,将她带了回来。
王寄蓉忙抓紧绳子,喘着粗气不敢再回头看,跟着绳子往前飘。
很快,王寄蓉就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块块仿佛墓碑一样的门牌,周围的阴森慢慢退去,王寄蓉忽然身体一轻,猛地感觉手中的绳子一松,正要惊叫,忽而一股坠落感,她好像从高空坠下一样。
王寄蓉一个激灵,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回神,王寄蓉才发现她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她回来了!
“蓉蓉!你醒了!?”正惊恐不定的王妈,看到女儿清醒,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王寄蓉反手拍拍妈妈的后背,奇怪道:“妈,我这是在家里?大师呢?我刚刚听到他的声音,是不是你们找了他,他把我从地下带回来的?”
王妈脸色古怪,看向一片空白的周围。
坐在石狮子上的手办师父,歪头看了看眼前的方善水,似乎觉得这种别人都看不见方善水,只有它能看见的场景,很有趣。
方善水有点无奈,他也不想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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