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收回银针,帮落青系好里衣,理了理他散落的发丝,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这几天,镇子上没有传来消息,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了。这个小镇距离落阴山远,而且偏僻,魔教找来的可能性不大。
“阿青,你什么时候醒来?”落红握着落青的手,一寸一寸地捏着他的手指按摩,嘴角挂着温暖的笑。算了算时辰,药应该也熬的差不多了,他俯身在落青额上印下一吻,给他掖了掖被角,准备出去拿药。
落红出去没一会儿,那双闭着的眼眸慢慢睁开,落青有些迷茫地看着头顶的蚊帐,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这是哪儿?
筋脉一寸寸被内力震断的感觉仿佛还是昨天,落青回想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今心悸,可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原本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知道教主留着他这条命是为了威胁落红办事,曾经想过自尽,但是想起那个人哭着喊着求他一定要活下去,落青又在地牢里苟延残喘了好久。
三儿呢?
落红在落字辈排行第三,他又不喜欢别人叫他阿红,所以落青私底下都是唤他三儿。
落青想起来,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他尝试了一下,只能无力地动了动头,没办法起来,落青喉结动了动,发出无声的嘲笑,真的是废人了。
“吱吖——”
落红端了一碗中药和一碗汤进来,他关上门转身,正好与落青的目光相对,步伐都踉跄了一下,幸而眼疾手快没让汤药洒了。落红把东西放到一旁,坐到床边抱着他,眼眶都红了,“阿青!”
“三儿——咳咳咳咳——”落青微微露出一个笑,声音沙哑,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落红连忙把人扶起来,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落红等他喝完水,用手指擦去他嘴边的水渍,把人拢进怀里,如劫后重生的笑容,声音哽咽:“阿青,我们逃出来了,还活着,真好。”
落青想伸手抱一抱他,可是想到自己的情况,露出一个苦笑,自己这样,活着也是拖累三儿了。
“三儿,你怎么逃出来的?受伤了吗?”落青虽然不能动,可是双手都被落红紧紧握着,手上还传来熟悉的温度,他勉强打起精神。
落红搂着他,跟他十指丨交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怎么敢?”落青声音里蕴含着怒意,“三儿你太冲动了,要是被发现,你怎么办?”
“可是我赌对了,不赌一把,我们没有办法摆脱扈萧。”落红低头叹息,随后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辗转研磨,之前所有的担心和恐慌终于消失不见。
落青闭上眼睛,他能够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唇瓣微張,放任了身上这个人的索取,只是多日的折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没一会儿就累了,眉宇间也显露出一丝疲惫。
“先把药喝了。”落红放开他,眼角微红,“阿青,我会把你治好的,筋脉已经续上了,再喝几天药,辅以针灸,可与正常人无异。”
“哪里来的药?”落青知道魔教不可能有续筋骨的药,在那里,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必要救。
“封彦给的。”落红缓过神来,端了药一勺一勺喂到他嘴边,“我检查过了,药没有问题。”
“嗯。”这是落青没有想到的。
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安静得只有瓷碗和勺子碰撞的声音。落青微微皱眉,缓了口气:“三儿,一会儿再喝。”胃里一阵翻滚,落青抿了抿唇。
“哪里不舒服?”落红紧张地看着他,后者摇头,淡笑了一下,“没事,药太苦,别担心。”
落红垂眸,看了看剩下的药,自己喝了一口,在落青怔愣的眼光中,直接俯身堵住了他的唇,所有的药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迷迷糊糊灌下去了,落青根本没办法拒绝。
“三儿,等——唔!”落青只能躺在那里,不容拒绝地被灌了一碗药,胸膛起伏不定,太苦了。
落红慢慢眨了眨眼眸,浓密的眼睫毛仿佛在进行慢动作,他搂着落青,喂完药就继续喂汤,然后渡了内力去温养他的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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