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见过顾氏,却仅限于卢鱼回卢二家拿木雕的那一次,那个一直站在卢二身边不断制止其谩骂,且一直抹泪的女人,这是一个懦弱的母亲,也是一个委屈的妻子。
“娘亲,你怎么来了。”卢鱼先于白水走向前去,却也不忘回头看向白水,请求的语气问到,“那是我娘亲,让她进来吧。”
卢鱼那一声轻软的询问将白水拉回现实,看着拿着包裹不断打量自己的黑瘦中年妇人,白水连忙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嘴上也跟着说,“快请进。”
“不了,我就是给卢鱼带点东西,不做多留。”顾氏向后看了看门内新装修好的宅院,还有那崭新的大房子,心里那对卢鱼的负罪感少了几分,说起话来又有了几丝底气,“卢鱼,这是我今天忙赶出来的布,这眼看到秋天了,你也该学着给你夫君做几套厚衣服了。”
白水看着顾氏那颤颤巍巍且枯瘦的手臂一直悬在半空,等待卢鱼的回应,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卢鱼,呆了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得白水更有些心疼了,忙不迭地帮卢鱼接过了顾氏执意要递过来的包裹。
“我知道你怨娘,娘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属你,如今就巴望着你过上好日子。”顾氏低头抽泣着,却在自己抬头后恢复往日的平静面相,平静着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这种表情确切的说是一种对命运妥协的懦弱。
白水终于知道卢鱼这性子是像了谁了,眼前这因整日劳作而黑瘦的中年妇人,逆来顺受的苦楚表情,以及那说话没有底气的模样,像极了初遇的卢鱼,还好如今的卢鱼已经被自己照顾得不再那般无助懦弱。
见卢鱼没有做声,顾氏转头对白水说道,“白少爷,我们卢鱼从小乡下长大,没有见识,如若是生活上哪里不如意,请你多担待点,以后如果。。。”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卢鱼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受委屈,我和他的父亲不一样。”白水潜意识里听不下去顾氏所说得话,当即打断了顾氏接下来的话,只见顾氏稍微点点头,垂眸半晌。
“那我就放心了,以后生活上有不懂的就问我或者找文月,我毕竟是卢鱼的娘亲。”
莫名心酸,天下母亲都是一个样子那就是从骨子里偏爱孩子,顾氏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一直不忘嘱托她私自给他们布料的事情不能让卢家人知道,尤其是王招娣,白水就这样看着卢鱼站在门口望着顾氏远走的身影。
“既然舍不得你母亲,为什么不跟她多说几句话?”回到院内,白水给卢鱼沏了一碗糖水,便与卢鱼面对面地坐在石桌前。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每次和我说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同样我也知道这些都不怨她,反而如果不是我的出生,她就不会那么难做人。”人言可畏这个词是卢鱼从小便明白的。
白水沉默良久,心里想着说辞,“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以后我们只想着怎样让以后的生活变得更好。”白水不善于安慰他人,但为了让卢鱼打起精神,他可谓绞尽了脑汁。
晚上吃过晚饭,白水见卢鱼打开了顾氏送来的包裹,里面是几米有些潮湿带着蓝草香气的偏藏蓝色棉布。
在卢鱼的解释下,得知这里自古以来便是男耕女织的田园国度,历年种植棉花,女子如若不善纺织,将不配婚嫁,同样也精通蓝草制靛,进行布匹染色,犹如现代的小学义务教育,白水是这样理解的。
白水出于好奇,将一叠整齐的布匹尽数打开,兴致勃勃地对着仍坐在床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卢鱼说道,“你会做衣服吗?卢鱼。”
卢鱼被问得一愣,复又起身,勉强笑了笑却没说话,夺过白水罩在身上的偏藏蓝色的布匹,架在白水身上,咕哝着,说话略带迟疑以及不肯定,“不太会,但我可以学。”
“不用勉强,我就说着玩玩。”白水第一次见到卢鱼为难,为了摆脱尴尬,又说道,“可以找裁缝帮做。”
“这怎么行,我能做到的。”卢鱼斩钉截铁地说着,“这本来就是我的活,怎么能让给别人,你放心吧,你一定能穿上好看的衣服。”
白水看着异常倔强的卢鱼,苦笑着,不禁后悔着自己怎么提出做衣服这件事,以至于本来就不多话的卢鱼,一整晚都没有搭理白水,缘由自然是那呆子卢鱼按照白水往日的衣服,研究着衣服款式。
直到晚上熄灯就寝的时候,卢鱼才安静地躺在白水身侧,新搭的土炕比先前的床要大很多,足够三个人睡的大小,因着晚上用了铁锅炒菜,火炕有了一定的热度,就算铺着软草席,仍是温暖习习,白水睡觉不老实,一如以往那样习惯性地睡在里侧,而卢鱼则仍旧睡在外侧。
这一夜不太安静,外面不知谁家的狗不停地叫,同时还会间断地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扰人清梦,躺在土炕上的白水也跟着不安静了。
“白水?你怎么了?”黑夜里卢鱼感觉身边的白水左右扭着,以为是身子不舒服,又紧张地问了一句,“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就觉得身下有东西,弄得后背不舒服。”白水感觉自己躺在床上的后背,有着什么凸出来的东西,忍不住地用手去探寻。
果然发现了罪魁祸首,只不过在黑夜里看不清,依照白水的感官,那是一团粗制的麻线,扎得手疼,嘴里疑问着,“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白水不了解,但不代表罪魁祸首的卢鱼不知晓,借着月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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