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性感?”邢瑢瞪他一眼,“你凹凸有致你最美了,露胸露腰都得看你么。”
“咳呦——”裴琰叫道。
俩人现在在剧组里是棋逢对手,每天不掐两句嘴仗就闷得慌。
网上都在狂刷“美娇娘包藏汉子心,瑢公子片场敞怀豪饮大碗茶”。有起哄的,有叫好的,还有喊“再露一个”的。
这张偷拍照,比瑢家团队折腾出的任何一次炒作摆拍,都更加成功。因为这不是摆拍,这是真实的片场写照。
一位梨园名伶,身躯羸弱却性情坚韧,虽委身于军阀座下,却有江湖儿女的情怀,慧眼识得英雄辈,有胆有色有深情,危难关头不惜舍生取义,片中的“白鹤”是个很讨喜的角色。
邢瑢站在门槛前,一抬头,庄团长雄赳赳气昂昂地驰马走过街道,身后就是军爷的贴身护卫队。邢瑢微笑颔首行一个礼,就看到庄团长后面的那位卫队长,可不就是身着威武军装的小萨同志……
庄团长下马,与白鹤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二人在院门槛处眉目传情,这个镜头一条过。
镜头结束,庄啸立即一转身,裴先生已经把酸不溜丢的一颗眼珠扫射过来。
庄啸瞟他,孩子又想干吗?
裴琰刚刚啃完半个哈密瓜。他吃瓜一向就是端着半个瓜啃,用大松鼠的吃瓜利器把瓜瓤子啃光,剩下瓜皮,最后把脸上的蜜瓜汁擦掉,抹一下嘴。
他在墙根阴凉下拿扇子狂扇着风。俩人于是背靠了墙,又是各朝大路一边,谁也不看谁。
他对庄啸小声说:“特美吧?……你不会看上了吧?”
某人就是吃瓜闲得吧,庄啸哼了一声:“我看上谁了你不知道么?”
裴琰说:“那我得问问,你吃不吃精致小菜这一口的?”
“我就吃下锅前都不洗不切就用手掰掰然后大火爆炒出来的,就好这一口,成吗?”庄啸回敬他。
“我……谁说我不洗了?……我每回还是洗的……”裴琰反驳。
庄啸笑了。
两人用复杂的眼神绞杀对方,迅速再别过脸去。
“我也有漂亮的、妩媚的扮相,明天那场戏就有。你等着看我全套扮上,绝对不比他差了。”裴琰小声说。
“是,你不会差了,你比他扮杜丽娘更合适。
“他又没胸,你有c啊……”庄啸笑出一声,“你胸大屁股大,身条儿多像个闺门小姐。”
裴琰气急败坏:“喂——”
庄啸这种人,一旦无所顾忌张口就来,也是要逼他疯啊。
庄啸在裴琰使出袭裆阴招之前迈开大步就跑,跑出几丈远,一脸道貌岸然地找导演聊天去了……身边人不能惹,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裴琰确有化成戏妆的片段,这是片中一场重头戏,白鹤约庄团长去郊外宅邸私会,顺便就窃取了情报,还胆大包天地掩护地下党跑掉。
竹林小院,溪水潺潺,院中充满农家气息,石桌上摆了鲜亮的下酒菜肴。
庄团长酒过三巡,面目温存,但眼眶已红,坐姿稍显酥软,一派闲情逸致。
而邢白鹤柳腰轻摆,风姿绰约,给庄团长唱折子戏呢,把个军爷唱得神魂颠倒。
化妆间里,大老爷们儿要上妆了。
“来,瑢瑢,给你裴大爷我勾个脸。”裴琰招呼瑢哥儿伺候。
“给你勾脸,你是要画文丑、武丑,还是,不然画个架子花脸?”邢瑢说。
“哎,你是杜丽娘,我就不能是崔莺莺啊?”裴琰就不服了。
“崔莺莺”仨字一出口,别说是邢瑢了,化妆组的、剧务、导演、摄像,还有庄啸和萨日胜,都想喷他一脸。
邢瑢把粉盒和笔都递给裴琰:“你自己来吧,我看你怎么化成崔莺莺。”
旁边坐着看戏的农家乐房主两口子,大叔和大婶,都在笑话裴大爷。院子里这一桌地道的川味下酒菜,就是大婶早上现做出来的一桌真菜。戏还没拍完,已经被裴琰先偷吃了好多馋嘴蛙和麻辣兔丁。
“崔莺莺怎么不成?”裴琰转过头寻求支持,“导演?!”
导演面无表情地说:“张生说你不行,你不是崔莺莺。”
哈哈哈——众人毫不留情地嘲笑。
“欸,小王爷你过来我问问你,你知道崔莺莺是谁吗?”裴琰勾勾手,指着小萨,“你根本都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就敢笑话我?!”
“不知道,”小萨很诚实的,“反正是个美的吧?……你长成这样儿你又不美。”
众人笑疯了。太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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