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嫌弃宁惊鸿,就更加嫌弃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的自己。
戚千百突然皱起眉,卢宁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一股大力拽着拖进卧室。
“啊……!”
卢宁脱口而出的尖叫被人为地拦在口中,被吓到尖叫实在太不爷们儿了,而且有些变态——比如戚千百这种——说不定会因为他叫出声而变得更加兴奋。
卢宁被戚千百拽得不停踉跄着,他尽力压低声音吼道:“戚千百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我可以忍你一次两次,你再给我来第三次……嘶!”
卢宁的话没说完,就再次被甩到那张不停晃来晃去的水床上,四肢陷在水床的胶皮凹陷中,卢宁根本没办法爬起来。
戚千百已经迈腿爬上水床,一只脚跨在卢宁身体上方。
不过他这个动作只持续了几分钟,戚千百在跨上床之后,就直接翻个身,四平八稳地在卢宁旁边躺了下来。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卢宁好不容易从水床中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戚千百却伸直右臂横在他下巴底下,把卢宁生生困在床上。戚千百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神色中带着浓重的疲倦:“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卢宁躺在那里努力喘息许久,才慢慢将汹涌的情绪压下去,正像戚千百所说的那样,他除了把卢宁按在床上不让他动弹之外,什么都没有做,等卢宁平静下来之后,他甚至还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去。
过了许久,再也没有人说话,静默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渐渐蔓延开,有些尴尬——两个大男人像两条沙丁鱼一样双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尴尬才怪。
卢宁猜不到戚千百想做什么,他侧过眼睛偷偷瞄他一眼,却发现戚千百早就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睡过去了。
……这位大佬大老远把自己叫回来就是为了跟他并排躺着么?
卢宁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实话,他有点怕戚千百,硬拼是拼不过的,耍计谋?好像也耍不过……戚千百就跟条狗似的,对他所有的谎言都有野狗一般的直觉。
卢宁胡思乱想了半天,听到身边那人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好像真睡着了。他轻轻抬起上半身,身旁的戚千百突然很不耐烦地重重吐了一口气,原本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抓住卢宁的手背,后者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怎么还没睡?”
“你想被扒掉是不是。”
“……”
“我现在允许你穿外套上我的床,但是你再不安静下来,我说不定就会改变主意。”
……是不是有病啊?!谁要上他的床!
戚千百伸直胳膊,压在卢宁脖子上把他按回去,手收回时自然而然地握在他左手上,好像在防止他逃跑:“好了,我要睡觉,不要再发出声音。”
“……”
要睡觉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拉上来?!
卢宁憋屈地躺在那里,从刚进门起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戚千百的行为令人无法理解,但是当事人显然也不想对此做任何解释——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卢宁已经充分体会到这个人的独断专行和喜怒无常,以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是不是还会发生?!
卢宁有点后悔向戚千百借钱了,这样的债主……简直伴君如伴虎。
仿佛为了印证卢宁的想法,戚千百突然睁开眼睛,他慢慢把脑袋转过来,盯住卢宁:“顺便说一句,就算是铅笔在纸上划过的那种分贝都会吵醒我,你最好不要动,我如果醒过来,你可能会倒霉。”
“……”
已经成为习惯的好修养令卢宁无法将“草泥马”骂出口,他试图找点文雅的词告诉戚千百这种行径非常流氓下作,而后者已经再次自顾自睡过去了——确切来说,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立刻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准备的阶段,姿势也恢复成原本脸朝天花板平躺的姿势,他抓着卢宁的右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这个状态……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卢宁死气沉沉地躺在戚千百旁边,虽然仔细想想,单纯地扮演一根木头睡在一旁,好像并不能让他掉几斤肉,也应该可以列为他力所能及的行列之内,不过这种行为确实叫人不爽。
戚千百是不是还介意林素枝的事情,借着戏耍他撒气呢?
越想越有可能,他现在可能就在装睡。
卢宁的好脾气也撑不住了,他生气地转过脸,想用“比铅笔划在纸上还高”的分贝把戚千百吵起来,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迎面一张大脸压了下来。
“……?!”
戚千百已经睡死过去了,他想在梦里找点什么东西抱着……比如抱枕之类的,抱着睡会比较舒服,而卢宁恰好很凄惨地变成了他梦中的那个抱枕。
哦,卢宁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们俩会以那样缠绵的姿势抱在一起,这个死同性恋睡觉不消停,梦里也在找男人。
戚千百困极了,他也累极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抱什么不该抱的东西,他闭着眼睛用下巴在卢宁长长的柔软的头发上轻轻磨蹭两下,还很享受地哼唧了两声,然后又睡得跟头猪一样。
卢宁现在想吵醒他也不行了,他的嘴被戚千百老虎钳子似的手臂紧紧箍着,根本无法发出“比铅笔划在纸上哪怕高一点点”的分贝。
……真特么的。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的姿势,卢宁几乎正被戚千百两条腿夹在中间,而他的膝盖就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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