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猜了半天,终于猜对了:“梨花?”
哑叔肯定地点了点头。
“……”
自觉是取名废的郁容,当真没想到逆鸧郎卫起名的水准连他不如。也不知到底是谁,给这英姿勃勃的大狗起了这么个一言难尽的名字,应该……不会是昕之兄吧?
介绍完了哑叔和他的狗,林三哥又详细地说明起剩下三人的情况。
三人年龄不大,一个十二,还有一个十一岁,以及刚满七岁的稚童,是来给郁容当学徒的。
准确地说,十二岁的“钟哥儿”,和十一岁的“明哥儿”才是真正“应聘”学徒的人选。
七岁的那个小孩,叫“小河”,是钟哥儿的弟弟,两人无父无母,一直相依为命。
明哥儿不是孤儿,母亲却早亡故,自打其父娶了个不贤的后妻,活得还不如孤儿……小小年龄就离了家,一路乞讨到了雁洲城,然后跟钟哥儿一起被一个好心的老大夫收留,做了小厮。
老大夫年中过世,这三孩子没了去处,就待在牙行做些跑腿的活儿。
这一回,他们跟林三哥来青帘,一是因为在老大夫那待了两三年,当起医学徒比较容易上手,二则是,小河的身体羸弱,先天不足,可谓是半个药罐子,全靠着钟哥儿跑腿得来的一点文钱买药,日子几乎快过不下去了……就想着,要是能给某个大夫做学徒,医药费或许能省下一些。
林三哥对三个小孩知根知底,这才放心地介绍给了郁容。
听了三人的经历,郁容的心里生出点点怜惜,不经意地联想到自己,又有些许同病相怜的意味。
三个小孩对上少年大夫的目光,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了一丝忐忑。
因着双方都是熟人,林三哥当着孩子们的面,直接说:“小郁大夫你也别再提给什么月费薪酬了,能给口饭吃,又有遮风挡雨的住处,根本没得挑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学成一门手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半大不小的孩子,能找到个愿意收留的地方,还包吃包住,根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当学徒做个几年甚至更久的白工,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郁容笑了笑,没说什么,问向几个小孩:“你们是什么想法,想留下来吗?”
钟哥儿年龄最大,自小就养家惯了,心性沉稳,是不符合年龄的早熟,听出了少年大夫的口风,二话不说,拉着弟弟就跪到地上,叩首三拜,嘴里喊道:“师傅。”
明哥儿反应极快,跟着也跪下了。
郁容一时没料到,被几个孩子突兀的举动弄得发懵。
林三哥在一旁笑出声:“真是鬼机灵……”转而看向少年大夫,“小郁大夫你怎么说?”
郁容遂是慢慢回过味来,无语了半晌,摇了摇头——待看到钟哥儿面上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连忙扯开了嘴角,叹道:“起来吧……都留下即是,不过别叫我师傅,”沉吟了少许,“叫我郁大夫,或者哥哥吧?”
古代的孩子真是早熟,为人处世感觉比他这个快成年的人,要圆滑机灵多了。
三人陆续起身,强自镇定仍是泄露了些许不安。
郁容见了,目光微软,柔声解释:“不让叫师傅,并无其他意思。说起来,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医术也不到家,为人师者尚有欠缺……就请你们以后帮个手了。”
照林三哥的说法,钟哥儿和明哥儿懂得辨认普通常见的药材,也会一些处理、炮制的工作,倒是能帮上不少。这不是现代,谈不上“雇佣童工”之说
郁容的一番安抚,让孩子们安了心,三人恭谨地又行了个礼,喊道:“郁大夫。”
总算不是“小郁大夫”了……
小郁大夫听在耳里,十分欣慰。
收留了人,其后是安顿问题。
九间房屋——其中有俩还是半厅——看着是不少,可郁容一初根本没想过雇佣长期的人力,每一间用途分明,现在多出了几人,就显得不太好安排。
好在,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全是男性,不必考虑避讳。
斟酌了片刻,郁容有了主意。
东厢的药室与静室,无论如何是必须存在的,又不可能腾出书房与卧室,便把主意打到西厢。
客房得留着,不说别人,那位指挥使大人可是三不五时会路过。
只有摘了诊室的牌子。
搬出多余的竹屏风,将一间屋子隔成了两个空间,好让三个孩子住。
——这个时代,大夫常常是出门看诊,便是有上门寻医的,也不存在“住院”一说,撤掉“诊室”无大影响。反正,半厅的空间足够大,桌椅什么的都齐备,完全可代替诊室的功能。
哑叔主动要求住谷仓,以看守后门。有人想入室盗窃什么的,通过后院比走前面更方便更隐蔽。比起前院的房子,谷仓就是矮了点,放置了一些农具、干菜什么的,收拾一番,加塞一张床后,仍旧挺宽敞的。
前院也不得不作防守,就让梨花守着栅栏门,哑叔特别手巧,用之前建房子剩下的木料,三两下就搭好了一个狗舍。
“喵嗷——”
尖厉的猫叫声,听着特别惨,惊得郁容连忙跑出了屋子,循声找了过去,看到三秀与桑臣在木栅栏门口。
桑臣没了高冷,躬起的身、竖起的尾巴,可见其紧张戒备的心情。
三秀就更夸张了,张牙舞爪,叫得特别凶。
被两只猫儿如临大敌对待的梨花,蹲坐在狗舍前,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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