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却并没有走,只还安然的坐在一旁,见谢氏离去,便起身送了送,只等谢氏出了门,这才又回过头来,往老太太那边看过去。
老太太见林氏站着不走,也明白她的心思,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道:“你想问什么,我心里清楚,早几年四丫头年纪小,我也不着急她的事情,如今大了,却也要留心起来了。”
林氏不敢忤逆老太太,只端端又坐了下来,开口道:“我何尝是不想让四丫头嫁得好一些,只是她性子这个样子,平常又没个算计,谢玉将来是要当平宁候爷的,她这样子如何能做得侯夫人?到还不如嫁去林家,当一个安安分分的二房媳妇,凡事都有上头的嫂嫂张罗,乐的清闲罢了。”
“你这样想是对的,可是你再想想,你远嫁京城,和江南的爹娘几年才能见一次,岂不心酸,若是将来四丫头嫁去了江南,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入土之时,还能再见几面。况且她去了江南虽好,可若是不如意,身边两个知亲的人也没有,岂不是更委屈几分?”
林氏一听这话,倒是真的动容了几分,这些年她虽然嫁入了卫国公府,外头看着体面,也让林家在江南更体面了,可终究父母兄妹离得都远,因此林渊来京城赶考,她才这样百般的照料。
“渊哥儿若是这次能考上功名,兴许也就不回江南了,若能留在京城,那就最好不过了。”林氏想了想,还是自己的亲侄儿好,因此又开口说了两句。
老太太听了,越发摇头道:“不好不好……这就更要不得了。他在江南首富之家,必定是处处如意的,可如今若是在京城,将来要闯荡出一番事业来,这中间的艰辛却非常人能比,况且你也知道,但凡是祖上没有封荫的后生,要成就一番事业,更是难上加难,就说如今权倾朝野的卢首辅,当年也是外放过好几回的。到时候四丫头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走,岂不辛苦。再者,他又比不得一般科举上去的,考得乃是武将,以后但凡有个边祸,必定没有不出征的道理,你说说看这……”
老太太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可林氏也能猜得到了,林渊和谢玉比,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差了一点,可那是自己的亲侄儿,她又如何舍得让他落空呢,因此便道:“那一年我回江南探亲,我嫂子跟我提起过这事情,我当时觉得极好,私下已是应了,不然的话,今年渊哥儿已经十八了,也不会还没娶亲,我倒是不知道如何跟嫂子开口了。”
老太太见林氏这样说,一时倒是也没了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让林氏和娘家闹得不合,老太太便只拧眉想了想,开口道:“罢了,横竖四丫头还小呢,你那侄儿年纪却不小了,兴许你嫂子自己也等不及了要抱孙子,主动把这事情给忘了也未可知。”
林氏听了这话,心里倒确实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之前她嫂子来信的时候,只说等林渊这一科放榜,无论无何也是要把她们的婚事定下来的。还说等沈清萱一及笄,就要立马把婚事办了。这书信言谈之中,倒确实有那么几分等不及的意思了。
“若如此这般,自是最好的,我明儿写一份信过去,再瞧瞧问几句,看她怎么回吧!”
老太太见林氏这么说,也跟着点了点头,又道:“你也不可一味的只想着自己的意思,四丫头心里喜欢的才要紧,谢家这孩子,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配四丫头,可没辱没了她!”
林氏自然知道老太太说的不假,况且方才老太太那一番游说,显然也已经让她稍稍动摇了几分,便起身道:“老太太说的是,四丫头的心思,也很重要。”
林氏从福雅居出来,走到听雪阁门口的时候,见几个小丫鬟在门口玩百索,只问道:“平宁侯世子爷走了吗?”
那两个小丫鬟忙听了下来,福身回道:“还没有走,跟着姑娘下棋呢,还夸姑娘棋艺长进了。”
林氏知道沈清萱虽然心中念着谢玉,却是一个循规守道的人,便也没进去,只吩咐道:“一会儿世子爷走了,你们过来回我一声。”
沈清萱其实并不爱下棋,只是见沈清薇、谢玉等人皆好此道,便也用心学了学。以前她是只会看的,如今棋艺却也好了几分,和谢玉勉强能下一个和局。
谢玉也惊道:“我只当三妹妹棋艺高超,你什么时候得了她的真传了?”
沈清萱被夸的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微微一笑,见丫鬟将里头的东西取了出来,便伸手接过了,递给谢玉道:“玉表哥,这是我送给你的。”
谢玉一看,竟是用络子夹上了几块异形的小和田玉在一起辫成的扇坠子,怪好看的,便收下了道:“好端端怎么送起我东西来了?”
沈清萱便低头小声道:“原是要在你下场子前送你,祝你金榜题名,结果没来得及做好,就迟了,不过幸而如今还没放榜,没准还有些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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