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条水渠,蜿蜒穿过了整片田野,正是它灌溉养育了这一片土地。
此时,有不少妇人在水渠边洗衣淘米洗菜。
俞宛如和萧安澜两人走在水渠对岸,那些妇人看着他们,不时交头接耳,窃窃低语。
俞宛如原本好奇她们在说什么,后来,见一个农妇用手指了指这边,她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才知道,原来别人正在讨论她和萧安澜双手交握的事。
她自己如今跟萧安澜牵惯了手,就算走在大马路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却忘了眼下是在乡下,大家的思想自然更加传统保守一些,猛然见一对年轻男女手牵着手,大庭广众之下若无其事的模样,说不定正觉得他们不像话呢。
她有些不自在,拉着萧安澜往另一头走去。
萧安澜不明所以,问道:“要不要下去看看?说不定有鱼。”
俞宛如摇摇头,“不了,她们在说我们两个呢。”
萧安澜回头望了那些农妇一眼,心中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便说:“她们只在这村子里,极少出去,难免少见多怪,你别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的。”
萧安澜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媳妇儿,要是以前,你看见别人这么说,肯定要挣开我的手。”
俞宛如听了,也轻轻笑起来。若是之前,让人一说,她还真的会不好意思再跟他牵手。
她看了萧安澜一眼,说道:“都是你,把厚脸皮都过给我了。”
萧安澜低下头,作势要亲她,“相公给你的,难道只有厚脸皮而已?”
俞宛如忙将他推开,这么多人看着,牵个手倒也罢了,再要亲吻,她可真没那么厚的脸皮。
萧安澜顺着她的手劲笑嘻嘻的退开,他抬眼四下望了望,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山坡,说道:“咱们去那儿看看,我小时候来过几回,记得那有一片小果园,眼下果子应该成熟了。”
俞宛如点点头,顺着羊肠小道,跟他一边走,一边欣赏四周的风景。
小山坡上果真有果树,只见小孩拳头大小的桔子挂在枝头,青色的皮透着一点点黄,看得人口水直吞。
萧安澜看了看四周,忽然对俞宛如嘘了一声,“媳妇儿,你在这等我一下。”
俞宛如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做什么,就见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桔子树下,飞快的抬手抓了两个下来。
俞宛如看得目瞪口呆,“你,你这是
……”
萧安澜笑眯眯道:“小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那会儿个头太矮,摘不到。”
俞宛如小声道:“你怎么能偷人家的东西?”
“这怎么叫偷?这是咱们家的地,长在咱们家地上的果树,当然是咱们家的果树。”
“可是,这、这不是村里人种的吗?
”
“嘘——”萧安澜道,“媳妇儿你小声点,快过来。”他蹲在树下,跟个老农民一样。
俞宛如原本问心无愧,见他如此行事,也有了一种同流合污的心虚之感,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在他身旁。
萧安澜三两下把橘子皮剥了,递给她一半,“来,尝尝看。”
俞宛如迟疑着接过,看着那不怎么黄的果肉,嘴里口水更加泛滥。
萧安澜催促道:“快吃呀,肯定好吃,我看准了最黄的摘的。”
俞宛如咽了咽口水,掰下一瓣送进嘴里,咬下的那一瞬间,酸涩的汁液溅满了整个口腔,酸得她牙都要倒了。
萧安澜期待的看着她,“怎么样,好吃吧?”
俞宛如艰难的咽下,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好吃,很甜。”
“我就说嘛。”萧安澜得意道,将手中剩下的一大半橘子整个丢进嘴里去,“相公的眼光,怎么会——”
他话到一半,整个人僵住不动,脸色扭曲成一张苦瓜脸。
俞宛如憋得辛苦,终于憋不住,一下坐倒在地上,笑得直揉肚子。
萧安澜哇的一声就把橘子吐出来,又呸呸呸吐了好多口口水,露出舌头,跟一条热得受不了的小狗狗似的。
俞宛如笑得东倒西歪,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萧安澜担心她摔倒,伸手揽住了,委屈巴巴道:“媳妇儿,你怎么骗我?
”
俞宛如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说道:“没骗你,我真觉得好吃呢。”没说完,又扑哧笑了。
萧安澜郁闷地皱了皱眉头,小时候看他们狼吞虎咽,还以为很好吃呢,没想到这么酸。
“是谁说偷来的东西最好,我看着比城里卖的难吃多了。”
俞宛如摸了摸他下撇的嘴角,说道:“这下该长教训了吧?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干坏事,偷人家的东西。”
萧安澜将手头另一个橘子丢掉,回头看她,道:“媳妇儿,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现在都敢捉弄我了。”
俞宛如扬了扬下巴,“还不都是你的功劳。谁刚才说的,相公给我的不止厚脸皮而已?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的坏,还不足相公你的万分之一。”
萧安澜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由郁闷。明明不久之前,他媳妇儿还又害羞又爱脸红,怎么现在这么变得厉害了?
他心里忽然有了些危机感,照这么下去,夫纲不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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