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原来你们真的知道啊,难怪小烟罗和我说一定是你们在暗中帮我们,我们才能那么顺利地把那两个人送到码头。”顾慕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们都是好人,我读过他们的报论的,我觉得他们的主义不比三民主义差,也许他们的法子更能够救中国。”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到外面去可不能乱说。”顾斯年凝视着她,也是这样年少的时候,他也在接收各种主义的熏陶,想要求得一种救国救民的法子。
“我知道。爸爸,这些年他们不是忙着互相之间争地盘,就是忙着围剿□□人,可您偏偏自降其职,愣是一趟浑水也没有涉过,我就知道您肯定会支持我的。”顾慕羽眼中流露出对顾斯年的敬意,她一直都坚信她的爸爸是个明事理的人物。
廖志远端着一碗清粥缓步走了进来,“羽丫头,你可把他们想得太仁慈了,你爸爸怎么可能是自降其职?”他走到顾斯年身旁坐下,舀了一勺粥,仔细吹了吹,正想往人口中喂,就感到腰上蓦地绞痛一下,顾斯年狠狠瞪了他一眼,收回拧他的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碗,自己慢慢吃了起来。他也不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回过头来又对顾慕羽说:“大革命失败后,党内也借机清洗所谓的异己,你爸爸哪儿头都不站,要不是载之的缘故,恐怕早就被开除党籍了,哪儿还会有现在的日子好过?”
“除了载之,还不是因为有你的力保。”你也因为我受了牵连,顾斯年插了一句。那年之后,顾斯年降任为宣传科科长,直接被踢出了中枢机构,而廖志远因和他走得近,虽然没有被收去兵权,但是上峰另派了人与他共同执掌军事,实际上也是被削了权,不过两人内心都没有太大波动,可能是因为对国情的麻木,他们这样反而乐得清闲。还能够在党内说得上话,有权力可使,保护得了想保护的人,足够了,他们两人都这样想。
“所以小烟罗是在沈城遇见了当年我们救过的人吗?”顾慕羽这些年也看得清明里面的门道,不过她现在更想知道李烟罗的下落。
“没错,我们的人说烟罗刚下火车就遭遇了一场枪战······”
“什么?那小烟罗有没有受伤,她怎么样了?”顾慕羽一听到枪战就慌了心神,连忙打断了顾斯年的话。
“羽丫头,你先别着急,烟罗丫头没事,你听你爸爸说完。”廖志远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坐到沙发上。
顾斯年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女生外向呀,继续说道:“那些人护送武器走漏了风声,同沈城的驻军打了起来,烟罗夹在他们中间好像又帮了他们一把。至于她为什么去了军事学校,我们的人也不清楚,烟罗只让人传话说等她安顿好了,会写信回来,让我们莫要着急。”顾斯年隐约觉得这丫头去那里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顾慕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这不是他第一次从烟罗口中听到这番话,经历过那次的绑架事件,她就一直在暗中让志远教她本事,那时候他以为她只是想保护自己,没有想到原来她想保护的从来都只是顾慕羽,眼看着她也渐渐长大,如果眼下她没有远走,想必她留在江城也会选择去军事学校进修。
她对顾慕羽的情谊一点也不比顾慕羽对她的少,顾斯年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放心了。
“她是让我不去找她?是这个意思吗?”顾慕羽的眼眶有些发酸,她的小烟罗远赴沈城、进入军事学校,她都明白是为了什么,可是她舍不得啊,明明小烟罗比她小,她才应该是保护小烟罗的人,可是小烟罗却选择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成长为参天大树,要为她遮风挡雨。“真是个小傻子,”顾慕羽哽咽道,“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呢?”
“两个人都一样傻。”顾斯年喃喃道,也不知说的是顾慕羽和李烟罗,还是廖志远和他自己。
廖志远暗自伸出手去揉了揉顾斯年的腰,顾斯年僵了一下总算没有躲开,廖志远觉得今天屋内的温度真让人舒服,勾了勾嘴角便对着顾慕羽说:“烟罗丫头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既然平安到了沈城,现在又进了军事学校,肯定有了自己的打算,羽丫头你也不要太过担心,静待她的来信吧。”
“她就是这样,说一不二。只要她人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也会在这里慢慢变得强大,重逢后,再也不会有人、有事将我们分离,顾慕羽等着那一天。
“那你今天还是去按时学院吧,功课不能落下。”顾斯年见人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果然孩子们都长大了。
“我知道的,爸爸,一会儿我就去学院。”顾慕羽点点头,刚才她只顾着小烟罗的事,现在看着爸爸和廖叔叔,她心下了然,叹了句终于还是在一起了,还好没有错过,于是浅笑着有些意味深长地给两人留了一句:“廖叔叔,麻烦您照顾好我爸爸,我先走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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