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就那么挥了一下,元秀就不动了。
子桑知道,生与死,生是来,死是往,寺院里常讲生与死。
杀生是不好的,极重之罪,得下无间地狱,那是多少金刚经都抹不去的罪虐。
这般想着,子桑脑里便满是罗刹画象,杂着菩萨的影子。
她哆嗦着唇,一个劲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念着念着就仿深坠了地狱,元秀脖子上流着血向她走过来,她手里还捏着那颗佛珠,元秀说,主子,你不认得我了么?
大叫着从梦中醒来时,子桑一眼便又是看见了那无那张淡漠的脸。
车厢两边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掀起来的,正往里透着股股凉意,凄白的光也亦是跟着透进来。
子桑这才看见下摆上那一抹腥红的血,只能是元秀的血了。
她大惊,拉过下摆在手里搓个不停。
手搓红了,那血迹也不曾淡去。
也不知是谁在说话,只听得有人在边上麻溜地知会说:“世子,长夜辛苦,下车来用些早点罢。”
应是那些随行的下侍,子桑知道定是空桐又唤自己。
南无掀了帘子,站在车厢处示意子桑起身跟出去。
子桑害怕,不得不起身,眼睛总也盯着南无身前的短剑,怕它突然就动了,挥一挥,她便也同元秀般。
她问过娘亲。
我若是死了,是往西方诸天,还是下地狱无间。
娘亲说,你是帝王之后,以后往生,定是登极位,列仙班的。
如此,子桑有那么稍隙想到,若是他世往生,她与南无便隔了天上地下。
南无站在车辙边,地上抹额系得平平整束,眼神里不杂一丝波澜,向着子桑伸出手,要来扶她。
小小的身子却偏下着没有摆马凳的那端,跃下。
即是万分小心,子桑仍是受力不稳栽了个跟头,旁边的马夫吓得不轻,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南无亦绕开车马,睑着眼睛,微低着头,定定地站在三步远便不再走近。
车马正停在山道上,道是从半山腰上开凿出来的,道下边是激流澎湃的河,子桑头次这般近看见河,即心中难受得紧,也忍不住多往道下多看了几眼。
以往时,看见欢喜的东西她会与圆和说,后来会和元秀说,元秀不在,她就说给南无听。
南无不答理她,可子桑觉是她只是想和人说说而已。
现在她却不敢再和南无说什么了。
随行的人马多聚在一荼舍的旁边,荼舍里放有几案的地方尤其收拾得雅致,空桐正是坐在那案边,品着荼看子桑走前去。
子桑看见公父已然用完早点,往边上走动了。
她猜想因是刻意安排错开了时间,不相互打照面。
“坐。”空桐指指旁边,示意子桑落座。
子桑便照着办,案上很快就摆了碗白粥和一些小点,子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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