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明帝君”四字,笙莲握住断剑的手紧了紧,神色认真道:“昨夜追寻我们而来的怪物被远远甩在了身后,一时半会很难追上,可是……”笙莲指着远方恐怖的战场,“它们就是从那个地方出现,我怕等会儿再放血可能来不及。”
“这次绝对不止一只怪物,怕是……一群。”
笙莲平缓猜测,最后两字加重音调变成了叙述。在视线远处,巨大的黑sè_mó物从雷电火焰的范围中爬出后,目标非常明确的直奔容丹桐两人而来。
容丹桐这下不懒了,直接从沙地上跳起,退到石碑之下。他有些心有余悸的握紧了白骨鞭,却耸肩无奈道:“昨天已经试过了,我们逃不掉,如果这个方法不行就没办法了。唉!你又不是血库,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放,不然把你抽干血我们也坚持不到夜晚,只能完蛋。”
笙莲无声轻笑,听从容丹桐的话,只割破了手指。
指尖冒出一颗颗血珠,笙莲伸出手指按在石碑上,血滴顺着石碑凹凸不平的表面缓缓滑落,在即将落入沙地之前消失不见,仿佛是落在了无法看见的神秘之所。
两人一眨不眨的注视,心脏剧烈跳动。
从远古战场中爬出来的怪物开始迅速移动,他们块头大,浑身腐烂如同尸体,速度却极快,在风沙中留下无数虚影。魔物围绕着它们,飞舞而来。
见没什么特殊之处,笙莲利落划破了左手另外四根手指,重重按在石碑上,十指连心,容丹桐看着都觉得疼。笙莲却只是紧紧抿着唇,又往手腕上割去。
怪物带起浓重的风沙,将渐渐炙热的火红光线遮掩,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呼啸的风沙笼罩此处,天地一片昏暗。矗立在风沙中的石碑,在怪物层层包围而来时,显得意外纤细而低矮。魔物被血液的味道吸引,按耐不住,从怪物身上飞扑而来。
断剑折了剑刃,却依旧锋利非常,划破了皮肤后,血液从伤口处慢慢流出,却没有更进一步,只在手腕上留下一个非常轻的伤痕。
笙莲停住了动作,神色颇为不可思议。
蜂拥而至的魔物在数丈之内时,像是什么震慑,突然停住。
在容丹桐笙莲眼中,只看到魔物尖啸声戛然而止,如同景明帝君出现时一般停滞在半空中,带着毁灭贪婪的红眸失去了所有气息,风沙席卷,魔物如同被火焚烧过的纸片,被风吹成灰烬。
“酷……”
容丹桐忍不住大喊一声,终于彻底放松,笙莲用衣袖擦去了额头的冷汗,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四周的怪物被震慑停住,魔物纷纷往后退去,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停住后,弥漫的烟尘渐渐消散。
半响后,怪物匍匐于沙地,围绕这刻下天障之地四字的石碑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沙丘。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可笑而伤眼。
魔物不甘心,时不时飞扑而来,却在靠近时化为灰烬。容丹桐彻底安心,身子顺着石碑划下,最后无力靠坐,却不忘对着笙莲抬手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主角就是珍贵的生物,从血肉,骨头到魂魄,那都是堪比唐僧肉的东西,总是被各种作者大肆放飞,哪里有需要,哪里就顶上……
一放松下来,早就虚脱的容丹桐沉沉昏睡过去,一天一夜的奔逃实在超出了他的极限,如果不是在生命威胁的驱动下,他早就挺不住了。
笙莲站在石碑前,目光落在容丹桐手腕处时凝住,那里露出一线光亮,正是昨夜景明帝君留下的玉坠。玉坠其实是由一块钩月形状的白玉和穿过白玉的银色丝线组成,如今被容丹桐绑在了手腕上。
他们无从得知玉坠的用法以及作用,却让容丹桐不得不谨慎。
半响,笙莲收回出神的目光。他的伤口在这片沙地中,总是好的特别快,在伤口复原的那刻,他就毫不迟疑的添上另外一道伤口。
这样……能坚持到夜晚吧?
容丹桐醒过来时,揉了揉额头,对着床帏一时间有点儿懵,觉得自己可能又穿了。因为他是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苏醒,然而下一刻他就不那么觉得了,因为一转头,他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半靠床榻的人。
对方一身黑色道袍,一头星幕银河般的银发铺展在被褥上,一双眸子饶有兴味的打量四周。发觉容丹桐醒了,他淡淡瞥过来打了一个招呼:“哎,被圈养的小家伙~”
容丹桐:“……”
他简直想哀嚎,半响绷着脸问:“这里是哪里?”
景明帝君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意味,挑眉道:“你梦里。”
看出容丹桐脸上的疑惑,又笑:“怎么,你连你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也认不出吗?”
容丹桐目光从景明帝君身上挪开,环顾这摆设华丽的寝殿,下一刻他就明白为什么景明帝君说这里是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了,这是原身从小到大住了十几年的卧房。
“你干了什么?”容丹桐感觉自己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只能冷着一张脸质问。
为什么他知道这里?那独属于自己知晓的记忆了,他会不会也知道?
“我看了你的记忆。”景明帝君嗤笑,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容丹桐,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一个能够无忧无虑长大的魔修,是不是像被人圈养长大的宠物!”
他没有看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容丹桐凉下去的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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