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谁谁谁,八字没一撇,只是说有这么个打算,想接触接触合适的人,让打点好媒体近期就不要跟拍了。我说,估计现在还在海选呢,要不你也去报个名,看能不能坐上相亲桌?”
“相个屁亲,方以明,人在你那儿,你给我看好了。”
方以明冤的不行,公司里艺人要谈恋爱,他哪里管得了。再说陈琢最近风头正劲,怎么可能让他管
玩笑归玩笑,方以明大概也知道宋朗辉是真伤心了——宋朗辉看来,他和陈琢不过是按了个暂停键,虽然这一暂停就是好几个三百六十五天,他没想到现在陈琢现在要关掉窗口去和别人演新故事。
“真的,朗朗,平时我俩没个正形儿,但我也算是你长辈,你叫我一声方叔叔你就听我劝,我能帮你看住多久呢?你要是真放不下,就甭再赌气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你天天搁我这关心陈琢,陈琢哪儿知道你心思。”
方以明挂掉电话,懒得再忍阳台上的凉风只想快点躺进被窝,一转身不料该睡着的那位也起床了,眼前披着睡袍斜斜倚着门框问他:“叔叔,还有谁叫你方、叔、叔、啊。”
问句里还带着笑意,但方以明打了个颤儿。
宋朗辉很久没有喝醉过。上一次在医院里,他答应过章女士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前的夜店小王子连酒吧都不再去,应酬的时候也不过三杯,三杯过了被骂傲慢无礼也不再喝。
但今晚他不得不醉,有些话不借着酒意,他开不了口。
本来从家里赶到片场,马不停蹄拍了大半夜戏,接到方以明的电话又喝了酒,他醉得厉害,又头痛,上一次他这么醉好像还是和陈琢分手之前,那个时候他还酷爱各种bar和lounge,那时候朋友把醉死的他扔回家,都是陈琢给他料理一切。
现在他又醉了,可陈琢他妈的去哪儿了?
宋朗辉记忆恍惚,陈琢,陈琢好像走了,几年前了那是?那天他没喝酒,陈琢也很清醒,陈琢只是通知他:“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对大家都好”。他觉得陈琢在放屁,但没有力气反驳,就看着陈琢把收拾好的东西一样样搬出来,又跟他交代家里药箱在什么地方,水电气费要怎么缴,最后陈琢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开门要走。
陈琢收拾了一晚上,他就在茶几上坐了一晚上,越坐越清醒。
出门前陈琢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跟他说:“你白天别去上课了,好好睡一觉吧,自己注意身体。”
明明一切都很平和,宋朗辉却觉得自己被一把钝刀子捅了一夜,陈琢可真他妈狠,他宁愿陈琢像之前一样跟他吵,也好过这样平平静静。于是他开口:“陈琢,你走了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宋朗辉不记得陈琢有没有答应他,但他们的确不联系了。
所有可能巧遇的场合,他们都遇不上。
所有应该遇见的情形,他们也遇不上。
宋朗辉数不清多少活动上,他站在台上听主持人说过“很抱歉,陈琢因为行程的原因今天无法出席我们的活动,但我们今天到场的有宋朗辉,有……”。
陈琢其实比他狠多了。
他只会虚张声势,陈琢却是言出必行。
宋朗辉决定给陈琢打电话,有的话,他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了,他要说的绝不仅仅只是前几天饭局上那句“恭喜”。他拿起手机,这几年手机不知道换过几次了,通讯录里根本没有陈琢的名字,但他的手指好像有记忆,流畅地按下一串数字。
他其实并没把握陈琢是不是还在用以前的号码。
何况现在是早上五点,陈琢可能在香甜的睡梦中。
宋朗辉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电话里机械的嘟嘟声。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喂,您好”。
是陈琢。
宋朗辉是真的喝大了,腹稿什么的全顾不上,他此刻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干嘛,他只能顺着自己心,胡乱开口“陈琢,陈琢,谈什么恋爱你想都别想,你是我的呀,阿琢。”
那声音里是十足的委屈。
第4章
陈琢觉得自己又在做梦。
他很困,根本无法清醒分析这通电话是个什么情况,他知道那边是宋朗辉,那把声音他不会听不出来,但是他是不是又在做梦?又梦到十七十八岁了?
只有十七八岁的宋朗辉才会叫他阿琢,才会装作乖巧地耍赖。
那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陈琢觉得这个梦太长了,做起来伤筋动骨,等到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他陷入更深的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跟最近火起来的一个女编剧约了在公司见面。虽然他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但公司和市场都打算抓住他获奖的热潮在加把火。
陈琢穿最普通的白衫黑裤,编剧见了夸他难得把庸常搭配穿出清隽。新本子里他演民国政客,表面看是文气书生,私下里却是拿枪杀人不眨眼的人。经纪公司觉得本子不错,这种角色扮相不会差,人物性格又丰富,加上编剧和陈琢最近的风头,再吸一波粉不成问题。陈琢自己也很喜欢这个故事。
编剧跟他聊完还有别的安排,离开之前特地跟他说:“陈先生,你能演我的本子我真的很开心,我表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希望有机会能带她见见你。”
通常这种走向,接下来就要安排他和表妹相亲了。
陈琢多年来都是单身身份,狗仔跟拍他好一阵儿,除了朋友聚会半分暧昧都编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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