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这没什么不对,可他竟然找不到话反驳李谦修。
当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他便无法将‘恶毒’的言论述之于口。
他讲不出来李谦修的想法有什么错,但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观念,难道作恶的人就可以一辈子不接受任何惩罚,幸福美满的过一生?
那他因此而死去的母亲的美满一生呢?
他从七岁开始失去的家庭吗?
就是活该吗?
乌云又渐渐堆积起来,摩擦碰撞雷鸣,轰隆隆的教人无端恐惧,风铃也被陡然猛烈的风吹的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他拿过打包好的食物,五官不再柔和的男人有股淋漓尽致的威压,又好像回到了那晚雨夜里,男人那隐晦的疏离与略带讽刺的眼神,“谢谢,再见。”
他们四目相对,李谦修轻叹口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小鸭子图案的便当盒,“你家有小孩儿吧?,送给他吃。”
他礼貌而矜持的拒绝,就像常年拒绝别人接近他的态度。
“婚姻不幸福,至少吃糖挺幸福的。”
他顿了顿,那股薄荷混杂着皂角香气的味道顺着小小的便当盒又飘过来,让他有些无法抵抗的想要触碰他拿着便当盒的手指,就好像这样便能沾染上那股甚至令他有些迷恋的味道。
郑绍礼接过便当盒,礼貌道谢。
垂下的手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柔软,有些凉。
严格来说,他们算是因观念不合而不欢而散,却不知道为何,末了竟有些缠缠绵绵不肯离去的意味。
郑绍礼顿了顿,企图收拾好这拖拉的情绪,“再见。”
“再见。”
可能再也不见,既然道不同,何必相为谋,就此分道扬镳,也没什么不好。
郑绍礼忽而想起前些天他的公司里新来的剧本里的一句话。
出自庄子:不如相忘于江湖。
在此时,竟然有了微妙的认同感。
……
“我怀疑你上辈子姓哈名路亚吧。”
李谦修低下头收拾狼藉,不管蹲在旁边,悄悄mī_mī围观了许久的店员。
小柯双手撑着吧台上,一边感慨一边摇头道,“你这看到流浪狗就想往回捡的性格到底哪儿来的,这下吃瘪了吧。”
李谦修轻笑,“你说人家是狗?”
“难道不是?打他第一天来这儿,就像条被人抛弃的浑身长满倒刺的大狼狗似的,你敢说不是因为他厌世的小眼神儿,偶尔又可怜巴巴的背影才跟人家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了?”
“这才认识多久呢,就跟人掏心掏肺的,连自个儿身世都能拿出来共享,说你是圣父都不为过噜。瞧人家听你的吗?”
小柯年纪不大,唯独看人十分准确,加上一张嘴毒舌又犀利,任何事到他嘴里,囫囵下来都没个好。
李谦修微笑,“来,宝贝,不要毒舌,把地拖了。”
小柯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斜着眼瞧李谦修,“流浪狗习惯了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想拯救他们反而会被他们攻击。小心点,染上狂犬病可是治不好的。”
李谦修埋头洗碗,“那就再把桌子擦一擦再下班吧。”
“呸!”
圣父吗?
他弯了弯眼睛,将锅里残留的豆渣清洗干净。
……
四月阳光正好,夏季灼热的气温还没有到来,阳光明烈却不灼人,正是春夏好时节。
李昊今天有点倒霉。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本应该由老豆带着他,昂首阔步的走进幼儿园,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热情洋溢的问候与赞扬,毕竟他老豆是整个星星街最帅气的单身汉。
但临出门了,老豆接到电话有事外出,自己只好一个人走过一条街到幼儿园。
孤独如影随形的伴随着年幼的他。
李昊深深的叹了口气,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
“哎呀!”
突如其来的钝击让李昊往前扑了几步,恼火的回头看,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急匆匆的跑过来,把撞到李昊的小豆丁抱起来温言软语的安慰。
小豆丁戴着灰色的棒球帽,看不清长相,只用小手揉着肉嘟嘟的屁屁,朝男人小声撒着娇。
幼稚!
可笑!
李昊按下心中嫉妒,狠狠瞪了一眼撒娇的小屁孩,转身蹬蹬蹬跑进幼儿园,他才一点也不嫉妒这个小屁孩呢!岂可修!
星星幼儿园。
住在街尾的小胖子蹭到李昊身边,笑嘻嘻道,“昊哥好!”
小胖子大名王小明,和李昊可以算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毕竟从幼儿园小班就在一起玩的情谊,轻易不是这些幼儿园大班的同学可以撼动的。
他们春假在家偷偷看电视时,偶然翻到一部老港片,男人的热血刺激又帅气,两个小萝卜头尽管不太懂得剧情,但那些刺激肾上腺素的画面,已经让成长为‘小小男子汉’的萝卜头们有了‘啊,这样好帅’的想法,里头那些人都叫男主角‘浩哥’,李昊觉得很威风,便宣布以后都叫他‘昊哥’好了。
小胖子很委屈,“那我要叫什么。”
李昊想了想,小手一挥,“你是昊哥的朋友山鸡啊!”
就此,小胖子有了个不同寻常的绰号。
他们玫瑰班的张老师bō_bō很大,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胸前凸起的两团肉总会将她刚写好的粉笔字给擦掉。
李昊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两坨肉能压死人。
今天张老师牵着一个脑袋金灿灿的小豆丁走进来时,李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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