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什么?”
楚闻道回头见楚母站在身后不远处,手里的书换了本。
“妈,你把药箱放哪里了?”他问道,“刚才不小心擦破了皮。”
楚母无奈地放下书,推了推楚闻道让人让开点,拉开头顶上的那格玻璃柜。楚闻道顺着楚母的动作望去,药箱就很明显地摆在玻璃后,他却根本都没留意。
“妈我自己来就好了。”楚闻道见楚母想帮他消毒,赶紧笑着缩了缩手。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让母亲这么操心,实在有点丢脸。
楚母没理他,拉着楚闻道坐好,向他摊开手心。
楚闻道盯着楚母的手,僵持了两分钟,终究无奈地把右手伸了去。楚母拿了棉签沾了点药用酒精,轻柔地覆上那道细微的伤痕。
自从楚闻道懂事后,母亲再也没有这般细心呵护着他了。他这个角度可以很好地望见楚母耳鬓的白发,将近六十的人了,岁月悄然间在他最爱的人身上留了无法抹灭的痕迹。
母子间总有种天生的默契,楚闻道觉得楚母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袋衣服是志远那孩子的吧。”楚母边处理伤口边问。
楚闻道眉毛蹙起,酒精触到伤口的那刻扎得他刺疼。只是这种感觉是一瞬间的,很快他就觉得手心片片冰凉。
他没回答,楚母也没继续问。
楚闻道看着母亲把东西收拾好,盖上药箱,准备放回原处。也是在这时候,他突然近似乎冷漠地说了那句压了好久的话。
“妈,我和他结束了。”
从他打电话跟父母说不再回去m市的那天开始,这句话就像禁锢了他的灵魂,捆锁他的四肢。他从没想过能瞒过父母,准确来说,也许在那时候他这聪明的爸妈已经猜到了真相。
就像小时候他偷拿了家里的一块钱硬币跑去买了零食,隐瞒得再好,最后还是未能瞒过父母。他们从不会指责,从来都只会呵护着他,然后静静地聆听他的愧疚。
楚母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愫,有的只是一种安然的恬静。
这让楚闻道虚伪的冷漠渐渐瓦解,他想,自己根本不需要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伪装。他想,或许自己可以放肆一下。
“妈……”再出口,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楚闻道为曾经伤害过父母的自己而道歉。
他为了那么一个人,向最爱自己的他们出柜了。知识面再广也好,思想再开明也好,他们仍然是传统的中国父母。楚父楚母没有责备过他,他们想楚闻道能幸福,能开心,其他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楚闻道却十分清楚,自己的父母在那夜后仿佛苍老了。
温柔的手上下抚摸他的脊背,无论过了多少年,母亲还是那样试图安慰他。也奇迹般的,他觉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傻孩子,你只是做回真正的自己而已。”楚母说,“无论你的选择是怎么样,我和你爸爸都会支持你。”
楚闻道捂住自己的脸,第一次,任由泪水浸湿了视野里的黑暗。
第16章 突然的约定
楚父在临近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楚闻道接了来看,尽是些曲奇、糖果、瓜子、煎堆之类的。
“爸,家里那么多年货了,您这是要吃到明年啊。”楚闻道从袋子里一罐罐地拿出来,再分好类塞进储物柜里。
楚父接过楚母递过来的热汤,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额头的纹路都皱在一起,转手就想把碗放回去。
楚母瞅都没瞅眼,轻飘飘地来了句:“喝完它,吃完饭再喝一碗,渣也不能剩。”
楚父无奈,只好认命地一勺勺喝光。
楚闻道放好东西,走去厨房的路上唱歌似地附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楚父好不容易把最后那点汤渣也吃完,嘴巴涩得不想开口。过了好会儿,他才瞪了眼端菜出来的楚闻道。
“你妈每次都不剥莲子心,苦得牙齿都酸。”
“那是为您好。”楚闻道拿起楚父的碗去装饭,语气倒有些幸灾乐祸,“我还想帮我妈剥莲子呢,结果楚老太太说您最近睡不好,莲子就不去芯了,清清热。”
楚母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两父子的对话,哭笑不得地打了下儿子手臂。
“就你话多。”
“妈,我在给你说好话呢。”楚闻道笑着揽过老妈带去座位,再把装得沉甸甸的碗放回去。
楚闻道从小到大就被父母教导食不言寝不语,再重要的事情都会选择在饭后商讨。虽说中国人大多数交谈场面都发生在饭桌上,在楚家中却是不成规矩。抛弃那些杂言杂语,每顿正餐都该是一天里最满足的时候。
饭后,楚闻道正想收拾碗筷去厨房,这时候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手里端着残留油渍的碗碟,连忙两三步把东西放进洗碗池。
“你接电话,我来洗。”楚母很是时候地在旁边插话。
“不用,你和老爸去散步吧。”楚闻道随意地开了水龙头搓了两把手,在电话自动掐断的前几秒及时地接通。
楚闻道刚才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礼貌性地喂了声。夹着手机洗碗实在不方便,他转身就去了客厅。记得耳机被丢在沙发上,他单手拎起靠枕翻了两下便找到了。
“老师,我打扰你了吗?”
才隔了大半天,再听徐轻舟的声音莫名觉得遥远。
楚闻道戴上耳机,朝携手出门口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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