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澎大奶奶的心思便回转了千百回,只是她面上一点也没耽误和悠然谈笑风生,这样耳听四方的玲珑心思也是颇令人赞叹的。
两人聊了没几句,就听见前院一阵喧闹声,接着跟着她过来的一个婆子跑过来回道:“前院的演习已经散了,族里的三太太她们也都预备走了。”
闻言,澎大奶奶便笑着对悠然说:“既然宴席散了,想必过一会大兄弟就回来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明天咱们在说话。”
悠然站起身来:“多谢大嫂子相陪,大嫂子请慢走。”然后吩咐玉檀亲自将澎大奶奶送到院子门口。
果然澎大奶奶走了没多久,沈泽便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了。紧接着,又有两个粗壮婆子抬了热水过来。沈泽见悠然有些局促的样子,轻轻的笑了一下,说:“你先洗漱吧,我去书房洗去。”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悠然见状,便解开头发脱下外裳来,进到里面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她的头发今早盘发髻的时候,给她梳头的全福人用了好些头油,可能别人会喜欢闻这股子香喷喷的味道,但是她还真就很不喜欢这种太重的香气。尤其这个时候的头油都是用花朵浸在青油里,怎么也免不了有一股子油腻腻的味道,悠然便细细的将头上的桂花油都洗干净了。等洗完及肩的长发,就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木桶里的水都有些凉了,悠然不想再让人重新提水过来,便将身上草草的冲了一下便算了。好在昨天刚刚洗过澡,天不热也没出多少汗,身上倒也不怎么脏。
洗完之后,因着新婚,玉檀特意拿了一身嫣红色的软绸寝衣帮悠然换上。又拿大毛巾帮悠然将头发擦的半干。
悠然看看屋里的大座钟,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在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这就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于是悠然便对着玉檀和柳叶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去睡去吧。这两天你们也都辛苦了,加上甘松、和罗两个,每人自己领一个朱红色的荷包,玉檀你自己记上。”早前准备见面礼的时候,悠然特意让她们将荷包用颜色区分开来。朱红色的荷包是悠然预备着给亲戚家孩子的见面礼,里面装的是两枚精致的金锞子,每个大约有两钱重。
这份赏赐不可谓不厚重了,两人行礼谢过悠然方告退着下去了。
悠然摸摸自己的头发,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呢。只能叹了口气,见沈泽没有回来,便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看了起来。今天这日子能放在书架上的也就《道德经》一类的。悠然虽对这书不怎么感兴趣,但此时实在是有些无聊,便伸手取下翻了起来。就当是复习功课了。
没一会,沈泽洗完澡换了衣服回来后,就看到了一幅美人夜读图。
悠然见沈泽回来了,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心里还算镇定。毕竟前世她虽然一直未婚,但是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只是该矜持的时候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沈泽见她的头发还有些湿,体贴的说道:“还不算太晚,咱们两个坐着说说话吧。”悠然依言坐下,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相顾无言。后来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就那样聊开了。
沈泽讲了他在边关时候遇到的一些经历,既有危急时刻也有趣闻笑谈,悠然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时不时的插上几句。没觉得怎么着呢,时针又转了一圈。
此时,月上中天夜凉如水,沈泽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玻璃窗外的月亮,说道:“今夜的月亮虽然不若仲秋之圆,但是在我心中,这却是最美的月光。”
哎呦喂,这是,又被撩了吗?
然后内室的帐幔都被放了下来,遮住了满屋的旖旎春光。
第二天一早,夫妻两人虽然前夜睡得很晚,但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沈泽唤人抬了热水进来,两人洗漱了。甘松过来,帮着悠然将发髻挽了起来。悠然被昨日那一脑袋的首饰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因此特意挑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凤钗戴在头上,又戴了一对小发钗和一只压鬓就罢了,手上戴了一对翡翠圆镯。
悠然自己刚画好眉毛,沈泽便走了过来笑道:“我来晚了,原想着效仿张敞一回来着,夫人竟然这样手快!”
悠然莞尔一笑:“今日事忙,就不折腾了,你要愿意,以后就天天给我画眉,我也不嫌的,可别画不了两日就厌烦了。”
沈泽笑笑:“为夫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悠然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向来是一个看着和软但是内心极其坚定的人,不是几句花言巧语可以哄了的。再说,男人的心,向来易变。便是此时是真心实意,待得日后又会如何呢
她自然也羡慕《白头吟》里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写了这首诗的卓文君不也曾遭遇了婚变吗?当初司马相如求娶卓文君的时候,谈响那曲《凤求凰》的时候想来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后来,不也曾中途变心过吗?
悠然知道自己不是卓文君,做不到像她那样去想方设法挽回并原谅那个出轨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只能说,你对我有多好,我就回报你多少。我会尽全力做好一个妻子应有的本分,但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恰好这时,婆子送了早膳过来,沈家以前只有沈泽一个主子,后来加了个沈汐也没在家呆几天,因此早膳一向是花样少数量大。
悠然看着眼前的一蛊寻常的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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