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坐在从礼泉往省城的大巴车上,她看着窗外,心里想了很多。
冬梅二十三岁和卫国结婚,那年她就跟着卫国,搬家出了门。
那年,还是在遥远的新疆克拉玛依。
冬梅在地窝子里面,住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回老家农村生涛涛了。
等到涛涛八个月的时候,卫国想孩子和冬梅的不行,冬梅又抱着八个月大的涛涛,去了新疆。
这一住,又是两年多。
等到冬梅怀上娜娜的时候,她又从新疆,回到了老家农村。
这一住,就是四年。
当涛涛六岁,娜娜三岁,冬梅和卫国拖家带口的,从老家农村来到了陇东钻二基地。
那时,全家人住在铁皮房子里面。
当冬梅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在铁皮房子里面,度过余生的时候,两年之后,她们又搬家到了陕北甘泉基地。
而光是在陕北甘泉基地,冬梅就和卫国,先后搬了三次家。
而住房,也由最简陋的砖瓦房,过度到了上档次的干部楼。
本想着会在陕北度过余生的冬梅,没有想到全家在甘泉基地住了六年之后,又搬家到了礼泉基地。
相比陇东钻二的寒冷,陕北钻一的黄土漫天,礼泉基地在冬梅眼里,简直就是风水宝地。
可是,即使是风水宝地,他们在住了不到十年之后,又搬家到省城了。
冬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又露出了一丝苦涩。
这些年的搬家,即是不停的往好处搬家,也是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
当年,卫国在新疆的时候,谁会想到能来到省城呢?
当年冬梅和卫国,住八个平米地窝子的时候,谁会想到能住上省城一百四十平米,两个卫生间的高档楼房呢?
当年家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之外,什么也没有,谁会想到,现在的家里,不仅有电视,电话,冰箱,洗衣机,空调,微波炉等等呢。
时代的展,生活条件的不断改善,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住房水准的不停上涨,都让冬梅感觉幸福来的太快。
她甚至感觉幸福来的有点措手不及。
可是,冬梅在措手不及的同时,也不由的适应了这种变化。
因为这种变化,都是在不断的变好,变美,变棒,而丝毫没有变差,变坏,变遭。
卫国躺在座位上,已经睡了一觉了。
他醒来后,擦着嘴边的哈喇子,看着冬梅,说:“你想什么呢,该不会舍不得那个我们住了十年的家吧?”
冬梅突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说:“有点舍不得。”
卫国把冬梅搂在怀里,安慰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舍才有得,按照我们石油人逐水草而居的习惯和风俗,我们能在一个地方住十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也该搬家了呢。”
话毕,卫国咯咯的笑着。
相比卫国的乐观和开心,冬梅反倒很伤感。
她低着头说:“那咱们住到了省城的明亮花园了,把礼泉基地的房子怎么办?”
卫国轻松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租出去了。”
听到租房,冬梅不舍的说:“难道连那些家具,也全部给租房的人吗?”
卫国点点头,说:“那肯定了啊,现在礼泉基地的房子,一个月租个五百快钱,不成问题呢。”
冬梅叹了口气,说:“好吧,那就租吧。礼泉基地这个地方,我们算是永远离开了。”
还没等冬梅感叹完,卫国就看着窗外,说:“省城,我们来了。”
话毕,大巴车就进了城西客运站。
从城西客运站出来,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了五十路的公交站牌前面,等待着五十路公交车。
城西客运站的人很多,等待五十路公交车的人更多。
再加上冬梅和卫国提着行李实在太多,所以想拥挤上五十路公交车,非常的困难。
六月份的天,本来就热,再加上天气很闷,卫国和冬梅很快就汗流浃背。
卫国实在是不想挤公交了,她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对冬梅说:“冬梅,不行,咱们打个出租车算了。“
冬梅虽然也热的满头大汗,但是她还是想着,怎么才能拥挤上公交车,毕竟坐公交车只要一快钱,而打出租车的话,至少得三十几块钱呢。
冬梅看着不远处,一辆开过来的五十路公交车,她对卫国说:“坐什么出租车啊,公交车多划算的。“
卫国也看到了马上开过来的公交车,他说:“公交车虽然划算,但是咱挤不上去啊。“
冬梅手里提着两个大包,她干脆把一个大包背到了背上。
她一只手提着另外一个大包,一只手豁开人群,冲着卫国说:“你跟在我后面,使劲挤就上去了。“
话毕,公交车就开到了眼前。
卫国看着冬梅像打仗一样的在挤公交,他摇摇头,心说,冬梅这个人,有时候抱怨自己太节省,可是有时候,她比自己还节省的多。
卫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冬梅,虽然他实在不想挤了,但是他看着冬梅一个女人,勇敢的在打头阵,而自己一个男人,怎么能退缩呢?
没法,他也跟了上去。
相比冬梅,卫国提的行李更多,不仅背上背着,两个手里还提着,就跟过去逃难的人一样狼狈。
冬梅身高力大,很快就拥挤开周围的人群,冲上了公交车。
而瘦小的卫国,就像一只小鸡一样,夹杂在人群里面,被拥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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