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时求娶沈雨柔的世家子弟都快要把沈家的门槛踏破了。他没想到沈谦会应他,还只提出了一个条件, 就是好好待沈雨柔。
他可是高兴坏了,发誓一辈子只对沈雨柔好。可好景不长,沈雨柔自生下宋珩,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了。直到十多年后,才怀了宋琬,沈雨柔生下宋琬没几日,就因失血过多去世了。那时他又被指派到偏远的清江县,觉着天都要崩塌了。
他在陈家遇到陈月娥,只能说是赶巧。陈月娥那天去书房给陈勇送衣服,他也在。不过轻轻一瞥,他就惊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和沈雨柔相像之人。
他在陈家住的那一段日子,陈月娥时不时会去书房请教他学问,他倒也没有多反感。清明那日,他多喝了几杯,将陈月娥错认为是沈雨柔。
陈月娥怎能会是沈雨柔呢?雨柔的眼眸总是那般清澈通透。可他却整整糊涂了十五年,就理所当然的将陈月娥认成了沈雨柔,还辜负了雨柔临终前对他的嘱咐。
现在好了,宋琬对他如此疏离,全都是他一手造成。宋渊看着宋琬的眉眼,眼帘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宋琬见宋渊许久不说话,又轻轻叫了一声,“父亲。”
“嗯——”宋渊抬头看了看蓝澄澄的天空,将眼中的泪水收回去,才道,“怎么了?”
宋琬看到宋渊眼中的晶莹,她顿了顿,又道,“父亲,进屋坐吧。”
明月捧着小茶盘进来,放在了小炕几上。宋渊低着头执了一钟茶水,他手腕有些颤抖,艰难的开口道,“琬儿,父亲——”‘对不住’三个字在牙缝里徘徊了多次,他却说不出来。
宋琬抿了抿嘴唇,静静的道,“父亲来这里,是要质问琬儿陷害陈姨娘的事么?”
“不是。”宋渊微愣,又很快的摇了摇头。他看着宋琬面无表情的脸庞,紧紧地攥了攥手心,脸色灰白。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琬儿,是父亲对不住你。”
宋琬没想到宋渊会这么说,她疑惑的看了宋渊一眼,皱紧了眉头,试探着问,“父亲,说这做什么?”
宋渊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父亲刚刚在院子里碰到了紫鸢,我问了她,她招认了。陷害你哥哥的事,确实是陈姨娘做的。”他沉默了一会,又道,“陈姨娘的事,是父亲错怪了你。父亲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就骂你。”
怪不得呢?!
宋琬敛了敛眸子,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微微挑眉,问道,“父亲难道不认为紫鸢说的话是我教的吗?”
宋琬看到宋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笑道,“父亲,您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些为难了。其实您一直都不相信琬儿,在您的心目中,琬儿还是那个克双亲的‘丧门星’。”
宋渊张口要说什么。宋琬没有理会他,说道,“父亲若是真的相信女儿,心中便不会疑惑紫鸢说的话到底是不是我教的。”
“我没有——”宋渊矢口否认,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心虚。
宋琬轻笑一声,起身从炕上下来,“父亲根本不必和琬儿说‘对不住’之类的话,您要是觉着亏欠女儿,就尽量弥补。我总会察觉到的。”宋琬说完便越过屏风进了里间。
宋渊听宋琬说完,身形微微一僵。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怎能因为一句话就期望宋琬能够原谅他。
孙嬷嬷看宋渊愣在原地,忙上前道,“老爷,小姐这几日操劳底下铺子的事,可能累坏了。您若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她,不如明日再过来吧。”
宋渊这才回神。他将手中的茶钟放下,脚步虚浮的回了后院。
宋渊在家待不了几日,所以准备明日就去崔府提亲。宋老夫人又让下面的人收拾了十六大捧盒上等的吃食和稀奇些的果品,都系上了红绸布带。
宋琬是不能跟着去的,她将大队人马送到门口就回来了。
崔锦峰头一天便回来了。他看到宋珩从马车里出来看到他,显然一愣,接着便朝他拱手一笑。
崔锦峰不免心虚,他怎么觉着宋珩似乎看穿了他似的。他又仔细看了宋珩一番,却觉着他与那日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宋珩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锦服,看上去很是儒雅,根本没有半点痴傻的样子。崔浩纳罕,心道果然外面的传言不可靠。若是说他傻,那也只能是大智若愚。
崔浩和徐氏在花厅里招呼宋渊一众人等,崔锦峰就让小厮带了宋珩出来。两人在后花园走了许久,虽一文一武,却也能聊得上来。
崔家的后花园很大,有一个湖泊,上面驾着木桥,尽头有一个小榭。两人走到亭榭里才驻足,微风吹过湖面,有一圈圈的波纹荡漾。
崔锦峰先开口道,“宋兄,明年的春闱可有把握?”
宋珩看着湖面,淡淡的道,“崔兄对武举可有信心?”
两人相视,都笑了起来。崔锦峰拍了拍宋珩的肩膀,说道,“我家小妹表面看起来温温婉婉,骨子里却是个执拗的。她心肠热,待人也真诚。你好好待她。”
宋珩敛去了笑容,面上有几分严肃,“我会的。”这不止是一个承诺,他会做到底。
用心做到底。崔锦书能在他痴傻的时候不离不弃,他自然不会辜负了这一片深情。
小丫鬟过来喊,说徐氏请两人过去。宋珩和崔锦峰才又回了花厅。用过午膳,宋渊便和宋珩回了宋家。崔锦峰将人送到门外,宋珩又和他拱手一揖,浅笑道,“崔兄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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