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得意,但是程逸可没忘了刚才的事情。
“你刚才指着这小鬼干嘛?”
“咳,那不是因为她不让我进嘛,非说开灯太费电,怕麻烦,我只好跟她说是我可怜的弟弟想看咯。”甘波指了指端方手上的绷带,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
他继续调侃道:“其实电费我说了会给,但显然在小老板眼里,还是端方的面子比较大。”
端方专心地看着面前的小瓷碗,双皮奶的奶味很浓,细白而滑的盛在碗中,像玉一般的晶莹剔透,却又比玉来的柔软顺滑,仿佛弹指可破,让人都有点舍不得吃它。
但是再怎么舍不得,那么小一碗一会儿就吃完了。
甘波跑到外面打包了几碗吃的买了几瓶水,一起拎在手上,和小老板打了声招呼,带着人就从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
小老板拨了一下电闸,让甘波他们别玩太久之后,就又回到了店里。
甘波领着二人七绕八拐的又走了不少路,停下来时端方觉得眼前的景色有点眼熟。
“这不是刚才的门口吗?”
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在不远处见到了之前他们第一次看到的那扇斑驳的大铁门,他们从那个双皮奶店里来到了这个公园被锁上的大门这里。
甘波将他拉了回来。
“站好了,你们先闭上眼,一会儿我给你看个惊喜。”他将吃的东西找了个地方放着,让端方和程逸都转身闭起了眼睛。
端方和程逸并排背对着铁门站着,只听到轻轻地一声开关响,一声来自甘波的,“好了”,所有的光芒都映到了他们眼中。
整个公园从他们站着的地方开始慢慢被点亮,五颜六色的小灯泡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有的缀在树枝上,有的挂在栏杆上,还有许多许多全都在公园曾经的游乐设施上。
像是魔法一样,朦胧的夜色里,灰尘和铁锈好像全都不见了,这间旧公园被装点成了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就好像被复活了一样。”人工湖边,一栋两层高的私房菜馆里,有人也看到了那幅像梦一样的景象。
明明只是隔了一块人工湖,在周成孔眼里,那个旧公园的景象远比面前这个昂贵的私房菜馆舒心,简直就像是不在一个世界。
高雅格调的包间,高档精致的装潢设计,每一处无不显示了价值。一场饭局下来,周成孔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到金池子里洗了一遍。
“老周,咱们知道你忙,等你帮王导选好了角,那时候就什么都好说了。”
最后一个客人也散了,周成孔浑身酒气,满脑子都是那些人的话,有的灌酒,有的拉关系,有的说要投钱,有的又说不放心,一堆人拉拉扯扯争来论去烦死个人。
他四十多岁了,人生走了一半却还没混出头,只能给一个小他五岁的人当选角导演。选角导演说得好听一点,还不就是个副导演,他甚至还不如现场副导演,每天都是招募群演、用小角色卖钱,然后在约好难搞的特约演员。
现在,甚至连这些不知道是龙是蛇的乱七八糟的人也要他来拉关系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一个编剧来的。
“也不知道那边是哪个小年轻弄的,隔远看还挺热闹。”他没离开房间,看着不远处闪烁的灯光,在一片夜色里显得尤为迷人。
过来收拾桌面的服务员告诉他,“那是个旧公园,以前倒是繁华,但现在都关门十几年了,里面的东西都坏了,也就一些年轻人图乐子喜欢去玩。”
服务员闻到了酒气,贴心道。“先生,您需要叫车吗?”
周成孔摆摆手,一个人晃着出去了。
他不年轻了,可是今天的饭局堵得他难受,他想找点不一样的,安静又不寂寞的地方喘口气,恰巧,他看到了甘波将旧公园点亮的一瞬间。
端方他们不知道有一个喝了酒的中年男人正走过来,甘波点亮了灯就一个人跑到了旋转木马的台子上。这里的灯光最亮,像帐篷一样的屋顶从上到下都亮着光,就像是一个舞台一样。
甘波站在台子中央,光落在他脸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梦幻又神秘。
他低下头,眼眶处落下一片阴影,安静地唱起一首歌。
端方喜欢听甘波唱歌,以前山村里时甘波就经常会哼一些调子,也曾在班上教大家唱过歌,令他印象深刻。
“bō_bō哥现在就像一个王子一样,太帅了!”
端方由衷地赞叹。好像自己不是在什么废旧公园,而是在一个魔法世界里一样,无论是肆意横生的杂草,老旧过时的装饰墙,都不能令他觉得扫兴。
“王子没有打耳洞纹纹身的。”程逸看了一下荒芜的身后,对于甘波能找到这种地方也是服气。
虽然下面只有两个观众,一个傻乐,一个冷漠,可是站在台上的甘波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大舞台上一样,他一首接一首的唱着,有时候唱别人的歌,有时候唱自己的歌,中途还不时的和观众互动。
一来二去,端方也知道了身为合格的观众要做的事情,只要甘波一打手势,他就蹦跶起来晃着左手,摇头晃脑的一副跟着投入的样子,程逸拉都拉不住。
又唱完了一首歌,甘波蹦了下来,决定喘口气。
“怎么样,刚才的歌不错吧,我今天想到的一点灵感,再改一下就可以了。”
“马马虎虎吧。”程逸拎着端方的后领子,“这小鬼倒是比较投入。”
那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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