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还靠着墙,背后的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扩散。
高燃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整个人都在抖。
赵四海以为青年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人缓不过来,就拍拍他的肩膀,用力按了两下,无声的安抚。
高燃的手里攥着一张纸,维维写的,写了满满一页,他看了,得知了事情经过。
当时有一名警员送维维回家,还有十几米左右接到高燃的通知,他们戒备的看着周围,不知道嫌犯从哪个地方出现。
没有枪还好,有枪,危险程度提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不需要近身,只要找个合适的位置就可以达到目的。
维维突然感觉到了那双眼睛,她瞪着一个方向,知道坏人就在那里,也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她却张大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那时,封北赶来,第一时间将维维扑倒,那一枪打在他的背上。
嫌犯的第二枪打空。
之后封北跟另一名警员前后夹击,跟嫌犯恶斗,将他的枪打掉后就挥动拳脚,人不能弄死,得活捉。
再后面,就是高燃出现。
出发前,高燃示意维维去看封北,他小声告诉她,“那是我的队长,很强大的一个人,是我的偶像,有他在,你会很安全。”
封北没有让高燃失望,从来都没有过。
高燃闭上眼睛,眼眶发热。
封北没有伤到要害,子弹取出来后就被推出手术室。
高燃活了过来,他迈着酸麻的双腿去洗手间,把沾满鲜血的手对着水龙头搓洗。
看着池子里的血水,高燃的眼皮狠狠跳了跳,一张脸死白死白的,直到指缝里流淌的水变得清澈,他咬紧的牙关才松开,一嘴的腥甜。
高燃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看到了一个人,是那名被抢走枪的民警。
民警满脸自责,伤口包扎过了,气息不稳,“小高同志,这次是我判断出错,给你提供错误的方向,耽误了时间。”
高燃想听的不是这个,所以他没回答,知道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是我以前的队长。”
民警说着就红了眼睛,他抹把脸,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发哽,“我真没想到,没想到会是他,当时我不是有意隐瞒真相不告诉你……”
高燃脸上的惊愕褪去,他看一眼过来的赵四海跟派出所所长,知道后面的事不用操心,就一身不吭的离开。
这次行动,三人受伤,其中一人中枪,就是封北。
嫌犯是一名人民警察,在职期间还是个队长,几年前因身体原因退到二线,他不甘心待在办公室里整理卷宗,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派出所。
无论是从地形考虑,还是时间上看,都对嫌犯有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抓到他,付出这样的代价,算是轻的了。
嫌犯男,名叫张梁,身高一米六五,身形偏瘦,四十三岁,左撇子,十源大村人,这些都在推断出的数据范围以内。
但是有一点出现了偏差。
张梁并不弱,他的左腿在某次任务中受重伤落下疾病,发作时无法行动自如,所以才从一线退下来。
案发当天,张梁刚好旧疾发作,高燃才因此推断出了错误的信息。
今晚张梁有所察觉,没有直接逃跑,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很好的运用了,第一步是避开其他警力,从以前的队员手里抢枪,第二步是通过熟悉的的队员诱导全部警力,给自己争取时间,第三步是选一条最近的路去杀人灭口。
高燃发现异常通知其他队员,封北刚好在维维家附近,张梁第一枪没有打中他的要害,他出击的动作短时间受到的影响不大,从而让张梁第二枪打空,抓住对方持枪的手大力甩在墙上,将枪甩掉。
这几环是一环扣一环,哪一环松了一点,今晚不但会让目击证人丧命,还会让张梁逃脱。
赵四海跟派出所的所长交涉一番,又找医院谈了谈,主要是问封北跟另外两个警员的伤情,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警局,连夜提审张梁。
“为什么杀人?”
张梁鼻青脸肿,手被拷在背后的椅背上,对于赵四海的问题,他无动于衷。
赵四海脾气火爆,他把笔往记事本上一扔,直接踢开椅子过去,将嫌犯的头按在桌上,“我问你为什么杀人?!”
张梁的脸被摁的变形,颧骨的伤口裂开,血弄到桌上,混乱不堪。
“张队长。”赵四海拍打他的头,“你是不是觉得你以前跟我是同行,我的这些招儿你都知道,只要你把自己的这张嘴巴咬紧,不让我们撬开一丁点儿,我们就拿你没辙?”
张梁呼哧呼哧喘息,鼻子里流出血水。
赵四海咒骂一声,让边上的队员给嫌犯擦血。
张梁轻蔑的笑了下,似是在说“把老子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让老子有个好歹”。
赵四海捕捉到了,转身一脚踹在他有旧疾的那条腿上,力道恐怖。
张梁痛的惨叫,“啊——”
“你这条腿是为了保护民众受伤的,我敬你是条汉子,”赵四海拿了桌上的记事本抽打在他腿上,“可你都干了什么?杀人碎尸埋尸,知法犯法。”
张梁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赵警官,凡事要凭证据说话,不然我会告你诽|谤。”
“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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