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倒借着这一掌的力又站稳了,斜斜瞟了北漠一眼,眼瞳突然放大,变得更加涣散起来。
这个身影、这个姿势、这种感觉,竟和漠漠那么像……那么像……
是他醉了,还是他回来了?
殷天正慢慢向北漠头顶伸出手去,漠漠啊……他的漠漠……
只是那人在他眼中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就像当日悬崖一别,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入深渊,连最后一片衣角也没入云里,从此再也不见。
殷天正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北漠总不能看着家主倒地上,连忙上前一步,将殷天正接入怀里,动作娴熟地扶了起来,让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倚靠着不至于滑落。
小少爷这些年长了不少,现下竟与他差不多高了。
殷天正原本想挣脱,他哪里有让人如此近身的习惯,却又迷迷糊糊觉得这怀抱如此熟悉,酒精上了头,只以为自己念他成痴,有了幻觉,脚步跟着那人迈着,却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
他其实从未这般醉过,只是得了那羊脂白玉,忆起当年旧事,竟觉已如隔世,于是昏昏沉间,天色未暗便和衣而眠,后或是凉风扰人,叫他惊惶坐起,恍然发现那人的面容,他竟已记不起了。
他想嘶吼,却觉如鲠在喉,发不出声音,亦已流不出眼泪,只默默坐在床边发了许久的呆,最终去了北漠旧时的居所,喝起酒来。
七年了,既没寻到北漠的尸身,也没寻到他的人,他又还能再撑多久呢?
他虽刚刚及冠,却觉得白云苍狗,自己已垂垂老矣。
“你……到底去哪了啊……”北漠仿佛听见小少爷念了这么一句,轻得如天上浮云一般,很快便散在夜幕之中。
北漠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坐在黑暗中的一小只,脱下外衣,随口问道:“怎么还不睡?”
北澈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衣服,好好叠放在架子上,回答他:“我等着您。”
北漠点了蜡烛,他这里暂时没有油灯,只能先将就着了。
“那怎么不点蜡烛?”这黑灯瞎火的坐着,实在无聊。
“怕浪费了……便没点。”北澈低下头,向门外走去,“我为您打水来洗漱。”
北漠叫住他:“不用你去,你先睡吧。”
北澈头更低了些,慢慢退了回来,。
北漠又转头看了床边地上小小的地铺,说道:“睡床上吧。”他怎么也不至于小气到叫一个孩子睡地上,这床虽然不大,睡两个人也还是够的。
“是……”北澈愣愣看向他的背影,将自己铺的又乖乖卷起来收了,还细细闻了闻自己身上可有异味,入鼻是清清的皂荚香,他方才松了口气,脱了鞋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努力躺平了,伸展着四肢暖被窝。
只是在北漠回来之前,小孩撑了许久的眼皮就支不住了,沉沉睡去了。
北漠轻轻将小孩挪到床里边,自己也躺了上去,感觉身下一片暖意,心中不由有几分好笑,他是半点也不畏寒的,哪需这孩子把自个躺成个大字型来暖被窝呢。
“醒醒,去洗漱一下。”北漠摇醒了北澈,他俩人睡姿都极好,睡了一晚上也没什么变化。北澈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北澈没有赖床的习惯,很快便清醒过来了,下床穿好衣服,洗漱过后,随着北漠一同出去吃早饭了。
一个侍卫只会有一份饭菜,要另加自然是自个掏钱,北澈见北漠花钱为自己买饭,心中总是忐忑万分的,只盼着能有机会让自己能赚钱报答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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