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轻轻将孩子放下来,也没有再多余的安慰,只说道:“回去吧。”他现在还在巡逻呢,只是队长看北澈一个小孩子一脸紧张地来找他,让他偷了会懒,先处理了北澈的事再来。
北澈听话地点了点头,捧着他的杯子离开了。
话说戊辰队也够倒霉的,当初被那个捡玉私藏了的人牵连被罚,大半人至今都起不来床,现在队里新编进了一批人,还被勒令不许再接近庄北边,所以整个队都被调来东边巡逻了。
北漠见此时机好,便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东城从前的住所前,站在原地等着队伍巡逻一圈转回这里,顺便打量着东城的屋子。
他每次经过都有注意,但四天来都没有人进出,看来是没有人住的,但又有人常来打扫。
北漠思索着,他这段时间唯一知道的便是四年前家主之位易主时,似乎庄里三位总管因为不满此事而叛乱,但他们结局到底如何,却偏偏没有人知道,有人说他们跑了,有人说被家主杀了。当年这事在庄里传得沸沸扬扬,家主——也就是小少爷知道后,直接杀了几个编排得最欢、各种散播谣言的人,还将他们的尸首吊在东、南、西三边,给庄里所有人看了整整七天,从此以后便没有人敢乱嚼舌根了,这件事也就被当作了庄里的禁忌。
北漠看见正走来一个小僮,拿着个扫把准备扫这屋前的空地,心里更觉奇怪,这四天他天天都能看见这小僮来打扫,他装作好奇地走上前问道:“这屋里好像没有人住,这里也并没多少污垢,你为何每日都来打扫?”
小僮看见他侍卫的衣服,比他这样扫地的仆从高了不少,连忙恭敬地低下头道:“回大人,家主吩咐的。”
北漠又问:“那这屋为何一直空着?”
小僮也没想太多,只摇摇头诚实地回答:“小奴也不知。”
“我听几个侍卫说过这屋原来住的是东城总管,他怎么现在不住这儿了?”他放轻语气,好让小僮下意识地产生好感,“我来庄里不足一月,对这些事情挺感兴趣的。”
小僮虽然年龄不大,但也经历了四年前那场骇人的事,虽然对北漠没什么戒心,却恐惧地瞪大眼摇头,不敢多说什么,还好心地对北漠说:“大人可千万别好奇这些了!”
北漠见他神情似是知道一些,不想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僮通常没那么多心眼,而且也不敢到处乱说,便循循善诱道:“那你便只满足我一点好奇心,东城总管,当初到底是跑了还是……死了?”
“他自然不知,不如我来告诉你吧。”
绕是北漠这样强大的内心,也不由得一僵,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在这里,还听见了他的问话。
北漠慢慢抬起头,屋院门口那人长身玉立,一身白衣飒飒,单薄而冰凉。
小剧场
小少爷:漠漠你都没有这么温柔地安慰过我!
小少爷:这个小婊砸凭什么抢走你的摸头杀还抢走你主动的抱抱!
小少爷:我跟他拼了!别拦我!
小少爷泪目中……
作者有话要说: 殷天正很可悲,他一方面坚信北漠没有死,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但在潜意识里,他也知道北漠已经死了。
可怜的小少爷,落得一个“任性罢了”。
☆、少爷:我不听不听不听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北漠十几天前在自己“故居”门前看到了小少爷,十几天后在东城的屋门前看到了家主——前家主。
他看着殷天向脸上浓浓的怀疑与另外一些复杂难懂的情绪,整个人还没从#殷天向为什么会在庄里# #庄里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 #所以四年前是和平让位还是被逼让位# #他在这里是散心还是被软禁# 等一系列问题中缓过神来,便又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句:“我也可以告诉你。”
这声音比殷天向的更加阴沉难测,北漠心先是一提,很快反倒又放松下来,恢复了冷静。罢了罢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时运不济倒霉透顶,一撞撞上两位啊。
他还是依着规矩行了礼,小僮惊恐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殷天向将那小僮打发走了,再审视地打量着北漠,问道:“你为何要打探东城的下落?”
殷天正没有说话,显然也在等他的答案。
北漠暗暗吐槽,真是两兄弟,都说要告诉我,然后都不告诉我,还反倒问起我来了。
不过,面前这人是他的前主子,北漠对他向来是尊敬和忠诚的,只是自己也算得因公殉职一次了,原来的北漠既已为殷厉庄而死,现在他亦是有了私心的,想要拥有自己的生活,不愿再将一生缚于殷厉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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