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目光垂在桌面的啤酒上,他没碰,定了定神,抬眼接着否决——“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旁边的小混混有点不耐烦,想拍一把阿杰的后背,金爷抬手止住了。
“你这样不好,”金爷说,“你不让他出来,我们就只能进去接他。到时候场面一闹起来,岂不是又给我们的警察添麻烦,你说是不是?”
阿杰咽了一口唾沫。
其实无论阿杰同不同意,金爷想什么时候带人走,就什么时候带走。他们连警察都不怕,更不用说门口保安亭那两个上了年纪的老汉了。
小区的监控或许会拍到他们,但拍到的都是小弟,估摸着就算全被抓进去押个四十八小时,最终也会被金爷弄出来。
何况他们的人只要来到阿杰门口走一趟,就算金爷的人不找他麻烦,冷叔的人也会注意到他,从此,阿杰就再和这帮人脱不开干系了。
阿杰没有回答,金爷让他把啤酒喝了再走,他象征性地喝了半杯,金爷便让他们放人。
顺便还给他多加了一个饭盒,里头是给火炮点的两个卤鸡腿。
第43章 43
火炮已经陷入了这个泥潭里,虽然心里头有些惋惜,但火炮到底是个偷渡客,他的人生或许在他走进蛇头安排的机舱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阿杰只是个路人,他不该多管闲事。
他看着火炮光着膀子狼吞虎咽,最终还是没等他吃完,就把金爷的交代告诉了他。
火炮到底年轻,小阿杰五岁,身体代谢都不一样,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已经不溢血了,小一点的口子甚至都开始凝结疮疤。
火炮听罢,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阿杰山青怎么样,他顺利拿到钱没有。
阿杰说有,“在他上早课之前我就给他了,他一切都好。”
想到山青,阿杰还有话想补充,但看着火炮才刚刚恢复了精神,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帮火炮把药换了,又重新包扎了一遍,最终让火炮去洗洗身子和头发,这样蓬头垢面出去,怎么样都会被人多看两眼。
“我帮你洗,你自己会碰到伤口。”阿杰说。
火炮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他想到自己昨晚弄脏了阿杰的被子和枕头,现在还要在阿杰的服侍下洗澡,脖颈一下子就蹿红了。
(删节)
小坤的话又在他的脑海浮现出来——你是那个吧,阿杰。
阿杰不承认,但他似乎也没法坚决地否认。
尤其当他的手过到伤口的边缘,火炮发出一点点的粗喘和微微的颤抖时,阿杰不得不把抽风机打开,以免浴室的热度让他发汗。
他什么都不敢深想,或许内心已经明白了什么,但只要深想,就万劫不复。
第44章 44
可惜那天晚上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漫长的一天改变了火炮的同时,也在改变着阿杰。
就在他们换了一套被单,再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时,火炮转过身来,又一次郑重地对阿杰说了一声谢谢。
阿杰嘴上说没什么谢不谢,实际上心里也欣然接受了这份感激,说到底若是他父母还在国内,他也绝对不会有机会帮火炮那么多次。
他的父母一定让他躲开,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惹火烧身。那些人的命是贱的,就算死了也不足为道。
几十年前当他们还是一个大的国家、还是同胞时,阿杰的行为会被定义为见义勇为,可现在再让丘陵人评判,只会觉着阿杰自甘堕落。
阿杰以为自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回想着每一次帮助火炮的种种,也不得不承认——倘若再一次让他身处其中,他仍然无法袖手旁观。
阿杰像大多数丘陵的中产阶级一样,把自己包装成冷漠和规矩的样子,但无论政府如何定义这群外来客,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兄弟姐妹,有家庭,有父母,甚至有的还有孩子。
何况——
火炮见着阿杰没有过多的回应,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把手在阿杰的腰上放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抽了回来。
那一刻火炮和阿杰面对面地躺着,后者能清晰地看到火炮脸上那几近于惶恐的表情。
他那一握叫阿杰震惊,同时也让火炮的目光马上错开,并飞快地说了句含义不明的——“对……对不起,杰哥。”
阿杰愣了,他想解释点什么,但仿佛那轻微的一碰把他竭力压制的火苗唰地燃旺。
他看着火炮的惊慌失措,听着对方语无伦次的道歉,还有那情急之下突然转过去的身子,阿杰的脑子一片空白。
一时间,两人陷入一种极度的尴尬之中。
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外头烧烤摊的喧嚣,听到车辆驶过时发出的咆哮,还有一记一记咚咚咚的,不知道是来自自己还是火炮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杰才稳住声线,对背对自己的火炮道了句——“没关系。”
没关系,他也想。可是他怎么能想?他不是那种人。
他从小到大没有对男性抱有性幻想,当然对女性也没有。他不敢,他觉得这很背德,很猥琐,很不堪入目,所以不能放纵自己这么做。
可他确实做过一些梦,那些梦里的人看不清脸,却让他第二天湿了床单。
他梦到的是男人还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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