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们俩倒不是不想去,毕竟要知道太祖跟太宗之后,许多帝王在受封太子之前,都曾巡视漠北。而有皇子代天巡查漠北,也成了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就好似只要归来就能入主东宫。
若是寻常时候,他们二人自然不会犹豫,甚至会相争一番。只是眼下不同,此去漠北,生死不知。确切的说,对上漠北悍军,怕是张满囤这等人都占不得便宜。要知道,漠北军可是大周精锐之中的精锐,甚至可以说是皇家最后的依仗。
更何况,眼下时候,作为硕果仅存的三位成年皇子,要是现在离京,再回来怕是朝堂之中再无立足之地。他们绝不能轻易离开,毕竟前些日子老大老二的人脉可是没被剔个干净,这会儿收拢正是时候。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的端详了半晌底下跪着的三个儿子,如今睿王秦晋睿虽然声望最高,在外名声也最好,然平日里安分守己克尽本分,从来不拉帮结派也无不臣之心。更难得的是,他为人仁厚,虽有贤名,但却对权势之事寡淡的很。可以说,在自家几个儿子中,这个是最淡泊名利的。
上一次对匈奴之战,已是九死一生,他本对这个儿子也有猜忌,可却不想秦晋睿回来之后不仅主动归还帅印,而且就算进了兵部,也只是公事公办。不仅没有任何私心,且不同兵部尚书争权,平日里生活也算单调,除了公事就是回府闭门谢客。
眼下,他明知现在京城形势,也清楚漠北风险,却依旧请命。不得不说,皇帝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了他。
片刻之后,皇帝收敛了晦暗的眼神,拿起茶杯啜饮,心中也渐渐思虑起这些年的种种。他的儿子虽多,但长成人且被教导的能上台面的,却不过六七个,余下的或是不堪大任或是年幼无知,又或是长于妇人手见识短浅之辈。
如今看来,这些所谓成才的,也不过寥寥。至少,在国之重任之前,能不为私利谋划,只为国家兴亡江山社稷的,眼下只有老三一个。
过了半晌,他长处一口气,叹道:“张来,宣首辅丞相、翰林院学士宋濂、礼部尚书许宗人进宫。”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若是说之前有老三挡着去漠北之地,他们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暗暗欢喜的话,那听到皇帝宣诸位大臣觐见,那老五老六可就真真是惊诧不安了。
需要知道,翰林院学士虽无实权,平日里只负责修书撰史,最风光的便是成为皇子侍读,亦或是担任科举考官。看似地位清贵,但实际上并不受看重。
偏生还有一点,就是翰林院学士还能负责起草诏书,尤其是立储君太子的诏书,必要有翰林院院首在。而宋濂,显然就是代笔起草之人。
“父皇......”五皇子到底在朝中经营多年,多少也有些根基,更有些心机。眼见皇帝召了这些人来,他直觉告诉自个必须得父皇改口。然而身边没有谋士出谋划策,又没有个可商量的人,所以情急之下他匆忙开口想要劝阻。
却不想皇帝压根不给他机会,只脸色沉了沉,缓缓转动手上的帝王印戒,冷笑道:“老五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府中也该选王妃了,朕瞧着太常寺卿林大人家嫡女还不错,赶明儿就让皇后帮你掌掌眼。老六前些日子在皇陵自省,如今既回了京,就打今日起禁足府中抄写些孝经,也不枉费朕的一片苦心。”
这一番话说的不轻不重,说是算不得什么,还真没什么。可偏生如了五皇子跟六皇子的耳朵里,就震惊的俩人心中大骇。
一般皇子选正妃,多是皇上指婚。而且就算不是简在帝心手握重权的重臣之女,也绝不会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太常寺卿家女儿。说句不客气的话,一个区区的三品官员家嫡女,在皇子龙孙眼中,当真算不得事儿。而且正妃只是三品之女,那侧妃跟皇子/宠/妾,又能有何身份高的?
更何况,只是皇后帮着看一看,这也就是说皇上并无下旨赐婚的意思......
而六皇子就更加心急了,皇陵自省已然是污点了,偏生回了京城依旧要被禁足。虽说只是抄写孝经,但皇上并没给个期限,只怕他再出来也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俩人都有些懊悔,怎得刚刚就犹豫了?可转念一想到,若是老三战死漠北,亦或在此期间父皇有什么不测,那京城之中还不是就他们俩人相争?
反正不管怎么说,随着左丞相宋濂等人的到来。皇帝冷清言道:“上笔墨,宋濂代笔,丞相几个暂且听着以作见证。”
边上伺候着的张来闻言,忙去取了笔墨而来,自然,也有一方空白的圣旨。众人跪地,洗耳恭听。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现观众皇子,唯三子睿德行贵重,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今日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见皇上张口便是立储之事,众位大臣虽心有惊讶,但却都觉在情理之中。历代帝王为稳国之根本,多会早立太子,偏生当今反其道而为之,任凭朝堂之上为立储之事争执不休,都未曾定下储君太子。而现在,见储君之事定下,诸位自然俯首听命不敢有违。
其实他们在见到三位皇子的时候,也多少有些预感,再听是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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