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蕉紧张起来:“谢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霖说我就是有点累。
柳南蕉敏锐地去拉他的手,冰凉的,全是冷汗。他一下子就慌了:“谢霖你说实话!生病不是靠硬扛就能挺过去的!”
谢霖脸上的表情终于碎了。柳南蕉看着他咬紧牙关,痛苦地弓起了腰。
去医院是唯一的选择。柳南蕉着急地说你同事呢?谢霖疼得背上透湿,说别叫他们了,忙了两个通宵,才去休息。柳南蕉没有办法,只得把他架起来往外走。谢霖个子高,压在柳南蕉肩膀上简直就是一座大山。等他们坐上车的时候,柳南蕉喘得像个破风匣。
大晚上挂急诊,急诊居然排队。谢霖已经疼得讲不出话,勉强给了柳南蕉一个手机号,让他给齐凯打电话。齐凯是谢霖的一个朋友,说起来也是个奇葩了。好好的富二代不当,居然在附院兢兢业业地当了个医生。那人这天不值班,但也很快帮谢霖联系到了医生。医生仔细问诊之后怀疑是肾结石。柳南蕉陪谢霖去做彩超,果不其然。石头卡在了输尿管。
开药,输液。谢霖中间吐了两次,都是胆汁。最后一次吐完直接昏了过去。柳南蕉手忙脚乱,吓得几乎哮喘发作。好在谢霖很快自己醒了,他攥住柳南蕉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掐断柳南蕉的骨头。柳南蕉没抽手,他伸出另一只手抱住谢霖,一下一下地抚摸他水洗过似的背。他知道生病的那种痛苦和脆弱,但从没想过遭受这个的会是谢霖。如果自己没有强行带他过来,谢霖可能真的会出事。
柳南蕉感到后怕,也有种心酸。过刚易折,谢霖对自己原来也是这么狠。他想着,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这么个人啊。什么事都只会来硬的,软不下来。这样一想,好多事似乎一下子也就释然了。
他搂住谢霖,问要不要去找医生开吗啡,谢霖摇头。输液里其实有止痛药,但不知怎么回事迟迟没有起效。又问他要不要给家里打电话,谢霖还是摇头,说他妈妈心脏不好,怕吓。
柳南蕉于是不再说话。他想起医生的嘱咐,松开谢霖。谢霖却攥住他的手腕不放。
“我去买水。”他安慰道:“医生说你那两颗石头不算太大,有希望排下来,要多喝点水。”
谢霖于是松开他,沉默地开始在座椅上来回挪动身体。柳南蕉知道,这种医学上叫辗转体位,是痛极了的缘故。他匆匆跑去买了水,又匆匆回来,看见谢霖头深深低着,空着的那只手摸索着攥着椅子背,青筋全露出来。他拧开水喂他,谢霖勉强喝了小半瓶,偏开了头,小声说:“我想去洗手间……”
柳南蕉放下水瓶,突然想起医生说的,尿的时候要收集到瓶子里,看看石头掉没掉下来。他和谢霖说了,谢霖迟钝地看了一眼矿泉水那个狭小的瓶口:“还是算了吧……”
柳南蕉说怎么能算了,要听医生的话啊!
“尿不进去……”
柳南蕉呆了呆,突然明白过来。于是只得又跑了一趟,买了两个大口的饮料瓶。去洗手间的时候他一路帮谢霖提着点滴的药袋,然后尴尬地扭开了头。水声响了又停,很快听见很轻的一声石子掉落声。回头去看,瓶子底下真的有个棕色的小石粒。只是水是红的。
谢霖似乎在不好意思。柳南蕉看见了不该看的,脸一下子也烧起来。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往外走。柳南蕉跟在后面:“好些了?”谢霖嗯了一声。
药物终于起效了,谢霖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点滴很快打完,他似乎又活了过来。尽管看上去还有点虚弱。看了一眼表,谢霖突然开口:“我想去吃点东西,你也一起过来吧。”
柳南蕉抬头看了看医院的挂钟,正好是午夜。他有点不放心谢霖,想了想,还是点了头:“给你助理打个电话吧。”
谢霖笑了笑:“还好差不多都忙完了,说好明天给他们放一天假。医生也说是小病,没关系。”他拿过矿泉水瓶,咕嘟嘟地喝了大半瓶水,长长舒了一口气。喝完擦擦嘴,望向柳南蕉,神色慢慢复杂起来:“难为你陪我过来这一趟。”
柳南蕉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身体要紧,也别太拼了。”
谢霖欲言又止,最后脸上的神色不知怎么有点伤心。他低下头,吸了下鼻子:“你想吃什么,我请吧。”
柳南蕉说都好,吃点清淡的吧。
于是两个人慢慢往医院外面走。柳南蕉有点困了,谢霖倒是很有精神。过马路的时候有车,谢霖伸手揽了一下他的肩,又飞快地放开了。他的手不像平时那么暖了,柳南蕉恍惚地想着。不知怎么,这个念头让他有点心疼。
时间太晚,饭店大都关门了。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家还没打烊的茶餐厅,点了竹升面和白灼青菜。谢霖似乎饿狠了,柳南蕉提醒了两次,要他吃慢一点。毕竟不久前才狠狠吐过。谢霖难得地听了话,只是脸上带着一点孩子似的委屈。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倒是仍然很明亮。这里是一类街道。柳南蕉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他向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于是放下筷子,接着外面的光看谢霖。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平平安安地吃饭。
原来一晃儿就这么多年了啊。谢霖早就褪去了少年时的那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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