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生态舱为了自我保护,不管他怎么痛苦地说“不”,还是将损坏的一半做脱离处理,那是他第一次目击生死。
从那以后,他没有了身份,没有了来历,没有了本来的名字,变成了可笑的“周六”。
周六浑身的血凉了下去,汗毛跟跟倒竖:“你是谁?”
可是对方没有回复。
周六的双手不住地哆嗦,他所乘坐的机甲扫描到他的异状,自动弹出了医疗舱,医疗舱跟前跟后地碍事,差点把周六绊倒,他气急败坏地冲医疗舱大吼一声:“走开!”
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机甲自带的分析电脑前,可是第八星系,茫茫星海,一个人藏在暗处,怎么找呢?周六文化水平不高,小机甲的智能程度也非常有限,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定位对方信号来源,只知道是来自星系内的某个地点。
“妈的。”周六打开个人终端,准备联系随军的工程队。
就在这时,给他发视频的人再一次发来信息:“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相信身边的人。”
周六:“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你第一次听人提到‘女娲计划’的时候,恐怕是在八星系自卫军里吧,是不是听听就算了?你全家被卷进‘女娲计划’,并因此而死,你对此居然毫不知情。你跟着他们跑腿,却什么都不明白,我的天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傻这么天真的人……年轻人,我都看不下去想告诉你真相了。”
周六牙关紧锁,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就要离开第八星系了,我知道你在第八星系与域外交界处,我给你的方向发一个远程通讯的密钥,你在通过下一个跃迁点的时候就能读取。想知道就来找我吧,年轻人。”
巧的是,周六刚刚接到远程通讯的密钥,马上就进入了秘密航道的一个跃迁点,密钥立刻被激活,机甲询问周六,是否联通远程链接。
周六的手一哆嗦。
跃迁点加密和远程通讯的原理,陆必行带着工程队给他们这帮文盲大兵科普过,具体细节,周六听得一知半解,但入伍这么久,起码的常识他是有的——
现在第八星系通往域外的跃迁点基本都已经被引爆,只留下了一条供自己人进出的秘密航道,这条秘密航道中,每一个跃迁点都经过加密,外人扫描不到,想要靠运气碰,在无边的宇宙里,就算他们实现光速,那也几乎是不可能搜到的。
但是,在有大致方向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在很近的地方——通常是同一个星系内——给他发远程信号,信号仍然有很大的可能性粘附在加密的跃迁点上,只要没有人接通,那么这个跃迁点依然是安全的,而一旦有人通过密钥接入这个信号,跟对方建立了双相联系,那么加密跃迁点暴露的风险将大大提高。
周六想:“这人是不是欺负我读书少,想诈我暴露秘密航道的坐标?”
他有些警惕起来,立刻删除了这个险恶的密钥,接着,用机甲通讯频道呼叫启明星通讯站,想寻求技术支援。
通讯站迟了片刻才有人接听,因为现在战事太复杂,各种信息潮水似的往通讯站里涌,工程部的值班员都忙疯了,连实习生都被抓来做记录工作,接通周六的“实习生”,正好是陆必行的学生薄荷。
此时,第七星系第一批难民刚刚穿过七八星系之间的跃迁点,图兰这边早已经准备好了安检通道,只放非武装星舰入内。
最后一架星舰冲过跃迁点的时候,尾部是烧着的,像个断尾逃生的蜥蜴,逃出来的时候,他们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同伴被海盗追过来的导弹吞没,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没命的往前跑。
“我操,这是来传递火炬的吗!”图兰骂了一句,她直接展开精神网,强行夺下着火星舰的驾驶权限,立刻脱离了星舰的着火部位,几乎是刚刚脱离成功,大火就引发了爆炸,自卫军的机甲围成一圈,同时撑起防护罩,挡住爆炸的能量与碎片。
图兰:“拦住那艘星舰!动力系统失灵了,没法自主制动!”
两架机甲应声而出,一左一右地伸出捕捞网,被失控的半截星舰一起拖了出去。
“气压异常反应,气压异常反应——”
更要命的是,在这失控的半截星舰机舱里,机身不知什么地方损坏,气压正在不断下降,远程掌握着星舰驾驶权的图兰试图检修未果:“什么玩意!这星舰上是供了个林静恒吗!”
她打开广播,飞快地对星舰上的乘客说:“诸位,由于星舰机身损坏,目前气压正在不断降低——安静!听我说!现在你们立刻到星舰最底层,那有一部分备用生态舱,别挤!让老弱病残先走!”
机舱里的乘客们一开始听说机身损坏,都慌了,争先恐后地要往星舰最底层冲,互相冲撞推搡,有人摔了,摔倒在地的人双手护住头,难以描述的巨大绝望当头压了下来,突然崩溃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仿佛有某种穿透力,瞬间感染了整个机舱。
图兰简直火了:“怎么还有功夫哭!你们……”
“大家听我说!”这时,一个坐在后排的老人突然越众而出,他大概以前是个管理人员,有一小撮人自动围在他身边,老人亮出嗓子喊了三遍,周围的人也不断地试图安抚同伴,很快,成了混乱里十分显眼的一盏“灯”,老人扶着机舱站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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