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居可怜这一老一小,各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给老爷子操办了后事,小丫头暂时寄住在杨大姐家里。
叶涛心乱如麻的向杨大姐打听那个已经死了的叶涛,杨大姐虽然有些纳闷儿但还是告诉他了,只不过杨大姐知道的不多,只说他的后事是他两个朋友操办的,老爷子的墓地也是他们给置办的,事后又送了一笔钱给收留小丫头的杨大姐,说日后方便了会给小丫头安排去处。
叶涛好一会儿没说话,怔怔的听着杨大姐说了老爷子葬在哪里,嘱咐他有心就去给老爷子上柱香,又念叨了几句好人不长命之类的感慨与无奈,他才稳住部分心绪。
叶涛拜托杨大姐多费些心,尽可能的多照应着小丫头点。杨大姐家有两个孩子,小的才五岁,她既要顾家还要上班,不可能长久的收留小丫头,这些杨大姐自然不会和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半大孩子说,可叶涛总在大杂院走动,各家什么情况他多少都有了解,他得想办法安置小丫头,那孩子如今一个至亲至近的人都没了,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多恐慌。
那个叶涛已经死了,想再多也没用,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活人都比死人重要,叶涛反复提醒自己,试图安抚住身死带来的不知所措,但挂了电话他之后还是一动不动的怔愣了许久,人像座雕像一样,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经历这种事,这么的匪夷所思,又让人这么的无能为力。
周子骞心里惦记着侄子,下午也没有紧急的工作安排,就提早回来了,听佣人说孙少爷中午没喝药,直接来了叶涛的屋子。
叶涛心里乱糟糟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应付,可他不能那么做,只得无精打采的坐了起来。
“没办法喝,喝完就吐。”叶涛依旧是浑身乏力并伴有轻度低烧,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他何尝不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可上午送来的药他屏着气喝了,结果跟昨天晚上一样,没一会儿就吐了个一干二净,还头晕目眩胸闷气短的难受了好一阵子,药是用来治病的,如果喝完比不喝还要难受那还喝它干什么?所以中午送来的药他就没动。
周子骞刚听佣人说侄子不肯吃药还以为他又在闹脾气,听他说还是喝不下药不由得有些紧张:“是发烧的关系吗?我再让他们改改方子,先把烧退下来再慢慢调养。”
“低烧而已,试试姜糖水吧,那个我应该可以喝。”
“那东西能管什么用?”
“试试吧,总比喝了就吐要好。”叶涛接下周子骞递来的热水,垂着眼睫小口的啜饮,午饭他只吃了小半碗粥,胃里却觉得满满当当的,什么都不想吃,以前他胃口好身体好,觉得健康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如今想来才知道多么可贵。
周子骞不认为姜糖水能退烧,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人煮了一碗,叶涛想着发一身汗,把烧退了能舒服点,就强迫自己把一整碗热糖水都灌了下去,喝完撑的不得了,好像一张嘴糖水就会涌出来,他都不敢躺下,便靠在床头坐着,人裹在棉被堆里就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屋里很暖,被子也厚实,可周云溪常年病病歪歪的,身体一点火力都没有,叶涛捂了好一阵子身上也只是才有点潮乎气儿,距离汗毛孔大开痛快的发一场汗还远着呢。
虽然一点都不想动弹,但叶涛还是不得已的提出了第二个方案:“要不我泡个热水澡吧?这样干捂着太费劲了。”
“不行。”周子骞对这个小侄子很慎重,“不退烧不能沾水。”
叶涛没再吭声,棉被堆上的小脑袋有气无力的半垂着,他没法跟周家人解释他不是他们的孙少爷了,真要实话实说多半会被当成精神病,依照当前的情况而言他只能“将错就错”,倚仗这个病病歪歪的身子仰仗这个小叔过活。
一直到傍晚时分,放学回家的周云阳过看望弟弟,叶涛还在棉被堆里捂着,周云阳来时周子骞才走了一会儿,清俊的少年坐在了他小叔刚才坐的位置上,脸上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云溪,还生哥的气吗?”
叶涛无精打采道:“你昨天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
周云阳听了舒了口气,脸上路露出了稍感安心的笑容,他从床畔的木凳上移坐到了床上,询问叶涛身体好点没有,叶涛只嗯啊的应了两声,没精神也没心情应付他。
周云阳关切的询问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临走前安慰似的摸了摸叶涛的头:“快点好起来。”
当天的晚饭又是一碗粥,其余的汤菜面食叶涛一口没动,佣人送药过来的时候周子骞也在,周子骞好言好语的劝他试着喝一点,叶涛心里暗叹一声,为了让他死心,又当着他的面吐了一回,好不容易吃下去的粥也给吐出来了,折腾完了之后就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脸色难看的像鬼一样,似乎随时会一命呜呼。
周子骞在床畔站了一会儿就拧着眉头出去了,没过多久中厅里就传来了周子骞的责问声,叶涛隐隐约约听到周子骞和刘老说话,但说的什么听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儿他在那些模糊不清的对话声中听到一声叹息,那声音有些飘忽,若有似无,似乎近在咫尺,又像是被风吹进来的一样。
叶涛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就他和一个佣人,佣人蹲在床边擦拭他吐脏的地面和床围,大概是怕吵到他,动作十分轻,几乎没有声响,那叹息声也消失了。
佣人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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