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我真想你永远都这样陪着我,你一旦清醒过来,就又要让我痛心了。”
李承欢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说:“秦大哥,承欢永远都陪着你。”
萧乾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让自己的父皇如此着迷,不惜用蛊术把那人囚禁在自己身边,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把那人纳为妃嫔呢?难道他父皇也跟他想得一样吗?越是珍视的人,就越不敢放在自己身边,然而想放弃,又无论如何放弃不了。
这后宫跟朝堂一样,尔虞我诈不少,阴谋诡计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他怎么忍心把他心心念念爱着的人推进这个火坑呢?况且李承欢不是女子,他满腹才华、清高卓绝、智谨清和、淡泊名利、不喜世事纷争,若不是因为自己,若不是那场阴差阳错的选妃,他可能就会永远呆在百禄镇那个小地方,像他的老师一样,以传道授业为乐,安宁度过一生了。这样的人,他怎么忍心?
在半月廊的寝殿里,萧乾温柔地解下了他的腰带,李承欢有点儿羞赧,偏过头去不敢看他。
他在他下巴上落下一个吻,极尽柔情似水、缠绵悱恻地说:“承欢,我的承欢……至少今晚,让我好好爱你。”
他褪下包裹着这具美好的ròu_tǐ的衣服,看到李承欢脖子上空空荡荡的,于是叹了口气,发泄似的在那精致的锁骨上咬了一下。李承欢发出一声轻哼,萧乾把他的声音含进嘴里,过了很久,才叹息似的说了一句:“我都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你怎么不戴着它呢?”
第二天,萧乾在鸾仪宫里细看了那一幅锦绣芙蓉图,果然雍容繁盛而又艳丽炽热,料想画这幅画的画师一定画技高超,且对芙蓉这一花有着独特的感情。
无情不能成其画。
中午刚吃过饭,赵璟贞就被宫廷首席画师朗日生单独喊道房间里来。朗画师先是问了问后宫几位娘娘要的芙蓉图画得怎么样了,赵璟贞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昨天就画好交给器玩坊的了,现在估计已经送到各宫娘娘手里了。
朗日生点了点头,接着就唤进来两个面生的宫人,说:“你现在收拾收拾,跟我去半月廊。”
“半月廊?”赵璟贞多嘴问了一句,“半月廊不是正在闭宫修缮吗?”
“话怎么这么多,叫你去你就去!”
“哦。”赵璟贞缩了缩脖子,赶紧去收拾了回来,就在两个宫人的带领下,跟着朗日生来到了半月廊。
她原以为是因为半月廊要重新修缮大变样儿了,要提前把现在它的样子画下来,给宫里留个备案,于是就带上了全套的尺规。结果到了地方才看到,水榭之上,景帝搂了个人在怀里,而那个人……
进宫以来,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夏最有权力的人,一边惊为天人的同时,却隐隐觉得,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景帝怀里的人。
李承欢自进宫以来就一直待在东宫,几乎没在皇宫里其他地方走动过。赵璟贞自然听闻过太傅其名,但却并无缘得见太傅其人。她的熟悉感,来自三年前景帝选妃的时候。这眉、这眼……
当时,她虽然没有亲自画过这样一张脸,然而对它的每一根线条都有朦胧的印象。对此,朗日生的印象更为清晰。然而不管是她还是他,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萧乾撩撩李承欢额前的头发,慢慢说:“你们若是能够画好他,重重有赏。”
李承欢刚吃完饭,困意上来了,就窝在萧乾的怀里闭了眼睛。脸色红润、面容平静、呼吸平稳,端的是一副好姿态。
赵璟贞深吸了一口气,提起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出一根线条。
“皇上……”画了有半个时辰,赵璟贞弱弱地开了口,见景帝朝她望来,就低了头,说,“能不能让……公子睁开眼睛?”
景帝没有说话,她就又接了一句:“我想画一画他的眼睛。”说完,她忽然觉得自己底气足了一些,于是大胆地抬起头来,与景帝对视。
景帝突然笑了笑,然后看向怀里的人。赵璟贞心脏停跳了一拍,她觉得,皇上这个眼神,简直是要腻死人啊……
“那就画一双漂亮的眼睛吧。”萧乾轻轻唤了唤怀里的人,“承欢,醒醒——”
李承欢皱了皱眉,萧乾低头在这双眉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李承欢方睁开眼睛。刚开始还有点儿恼怒,然后一看到他,眼睛里就盈满了笑意。
“秦大哥……”
萧乾说:“你看一看她——”
李承欢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姑娘正盯着自己看。他笑了一下,随即就转回头来,更深地窝进了萧乾的怀里。
“看清楚了吗?”
“啊……啊?”赵璟贞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然后就赶紧答道,“回皇上,看清了。”
“既然看清了,那就好好画吧。”
画完之后已经是夜幕降临了,赵璟贞抱着画具和朗日生一起走在深夜的皇宫里。朗日生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她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叫了一声:“朗画师——”
朗日生停下来回头看她,什么都没说,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在这皇宫里,你迟早得习惯这样的事儿。少说话,多动笔,不要对什么事儿都好奇,才能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的意义,在几天以后赵璟贞就深刻地体会到了。画院有一位画师,奉命给坤和宫的太后画像,结果因为把太后画老了,被拖出去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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