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承欢闭了眼睛,李德贤叹了口气,重又站起身来,说:“王公煜是蜀王室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圣巫师,精通巫蛊之术,据说他五十多岁去世的时候,容颜还跟二十岁的时候一样。王公煜生前在自己的陵墓里设下了强大的巫蛊之阵,锦城城破的时候,大夏军队劫掠了蜀王室的陵墓,蛊阵被破坏,然而蛊虫并没有死。蛊虫认血脉,王公觳凭着自己的血脉和一点点巫蛊之术,把圣巫师的蛊虫收为己有,你们去的那个林子,应该就是他养蛊虫的地方。幸好你也是……”
李德贤说到这里,停住了。李承欢问她:“那这样看来,这个才是真的王公觳,而蜀国王宫里的那个根本就是一个替身。可王公觳做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德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李承欢拖到床边坐下,低声问他:“承欢,你可知道圣璜玦?”
“圣璜玦?”李承欢严肃下来,说,“传说圣璜玦是圣主留下的打开无底墓的钥匙,一块翡玉一块翠玉,二者合而为一,就可以找到无底墓的所在。圣璜玦是中洲大地王权的唯一象征。但这东西寻常人根本就没见过,甚至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这么一个东西,只有皇室……”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萧乾说过这个东西,李承欢想,萧乾到底对圣璜玦知之多少呢?
“圣璜玦是真的存在。”李德贤说,“王公觳手里就有一块儿。他找另一块儿找了十年,最后才确定是在大夏皇室手里。如今他想用这半块儿圣璜玦起事,召集西蜀各部落,□□复国。而我们,就是他这盘棋上的两颗棋子。”
李德贤说:“蜀国的圣巫女原本有两个,他原先以为你死了,现在找到你,肯定会让你做另一个圣巫女。有了圣巫女,就能号令巫教,就能左右蜀地八百万蜀民的人心向背。王公觳这个人野心很大,我恐怕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复兴蜀国这么简单,若是让他得到完整的圣璜玦,恐怕整个中洲大地都会陷于战火之中。”
李承欢担忧起来,萧乾是大夏的皇帝,另外一块圣璜玦现在会不会就在他的身上?若是……
“不过好在并非蜀地的各个部落都甘愿听他号令,蜀王室和巫教的权力纷争已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儿。”李德贤又把声音放低了些,说,“昨天晚上珈蓝巫女找到我……”
拓尔跋和多罗跟踪绿河巫女邺镇找到了王公觳准备举行祭祀的乌巴山山寨,然而山寨守卫森严,他们一直没有能进入山寨打探情况。然而这天白天,他们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
多罗在山寨周围察看地形地势的时候,发现王公觳手下的一员大将竟然带着两个哥儿在后山的一个水潭里面鬼混,他立刻就决定不再请示拓尔跋,只身混进山寨里去。
多罗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手下,换上了那人的衣服,在那两个哥儿跑了之后,就和青岩一起回到了山寨。后来青岩去见王公觳,他怕在人前露脸太多暴露身份,就悄悄离开了。
快入夜的时候,他首先找到了邺镇住的地方。然后就尾随着邺镇和他身边的那个巫师,来到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吊脚高楼。
李德贤正和李承欢在屋里谈话,然后就听见门外侍从来报:“圣巫女,绿河巫女求见。”
李德贤顿时皱起了眉头,她还没忘记昨天邺镇是怎么挑她刺儿的。“这个邺镇,他来见我做什么?”她转向李承欢,解释道,“这个邺镇是蜀地最大的部落绿河的巫女,为人傲慢无礼,仗着自己绿河巫女的身份,连王公觳也敢呛。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做什么……”
她对着门外喊道:“请绿河巫女进来吧。”
邺镇本来想耐着性子给这位圣巫女行一个礼,结果一抬头看见李承欢,两个人都是一惊!
“程先生!”
“叶公子!”
多罗遥望着黑夜中灯火通明的吊脚楼,忽听得一旁有草木窸窣声传来,于是小心地蹲下身来。
草丛中的天狼往外轻轻一跳,像一个王者一样睥睨四方,然后就径直走到隐在黑暗里的多罗身边。它在多罗面前吐出一个圆核儿,然后就往山寨的深处跑去,隐在了重重吊脚高楼之间。
多罗轻轻一扭,就打开了天狼带来的这个圆核儿,从里面取出一张裹成细长筒的字条儿来。上面是拓尔跋的字迹无疑,看得出来写字用的是兽血。
看完以后,他就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边走边不着痕迹地将字条儿扔进了空地旁架起的火盆儿里,小火苗儿“噗”的一声,字条儿就焚烧殆尽了。
多罗来到了吊脚高楼下,对一个守在楼前的守卫说:“你!跟我去那边看看,寨子里好像混进了野兽。”
“什么?什么野兽?”
“没看清楚,好像是狼,又好像是熊。青岩大人吩咐过了,这几天要特别留意寨子里的防卫,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渐行渐远。就在这个时候,黑夜里传来一声儿嘹亮的狼啸,划破深山长空,平白激荡人们不平静的心湖。
“怎么回事儿?”邺镇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向小窗外。吊脚高楼那边,圆月正好,金黄发亮。他回头看看油灯周围乱舞的飞蛾,担忧地说:“这两天恐怕要下雨。”
李承欢说:“不会吧,月色这么好,当是晴朗的征兆啊。”
“你不知道,”邺镇走回来,指着油灯和烛火周围的飞蛾,说,“这种蛾子,在蜀地称之为雨水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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