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立下了军令状, 不等玉藻前催促自发起身, 离开了妖怪宅邸。玉藻前怪嗔了声,敲打着扇面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撇唇一笑, 朝荒不怎么恭敬地道别后追上了那个小子。桐走得着急,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拦路的妖怪, 倒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座“靠山”。
玉藻前不急不缓地跟在他后头,拖曳着尾巴拉开嗓子喊道:“喂,小子,你着什么急,如果你家出事了, 不会因为你着急而一切都烟消云散的。”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桐看了他眼并没放慢自己的脚步,他回头低喃, “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
“……谁说我不懂?”玉藻前的声调骤降, 原本离开老远的声音瞬时贴在了桐的耳廓边,连呼吸的节奏都能清晰感触得到。桐被她瞬移的姿态弄得一惊,错愕的时候他的手臂被玉藻前牢牢捏在了手心里。
桐吃痛的皱起眉头,他不解地看向玉藻前,在面具的掩饰下, 只能看到她的嘴角绷得死紧。相处了这么些天,虽然时时刻刻生命都受到威胁,但桐基本也摸透了玉藻前的个性:自信、狂妄, 但她有资本和实力,像这样突如其来的低落全然不在他的想象范围内,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妖……过去也有鲜为人知的惨痛经历吗?
桐犹疑了下,伸手小心翼翼地搭在玉藻前的手臂上问:“你没事吧?”
玉藻前这才回过神来,她松开手,打开扇子掩住面孔,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呵呵,怎么了,我不过是看你难过稍许安慰了你一下,莫非你在担心我?”
桐看到她这么快就恢复如初,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如果刚才我有什么触动你伤心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没有,”玉藻前看着桐,眼神里多了些别的情绪,“什么都没有。”
桐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他挠了挠头转身继续走,不过被玉藻前刚才那么一打岔,他的心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急迫了。
玉藻前看他迟迟疑疑,一副在等她的样子,掩在扇子下的嘴角不自禁上扬起来,她走上前,长长的狐尾勾住桐的手臂说:“愣着干什么,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阴阳世家鸡飞狗跳成什么模样了。”
桐一脸黑线,刚刚还担心她真是浪费感情了,她根本就是想去看热闹吧?不等桐发言,玉藻前反客为主拽着他快速穿梭出了妖界。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没多久,另外两名紧跟着他们的妖怪露出了原形。
烟烟罗幻化出了上半身,下半身仍是缭绕的烟雾,以津真天慢慢从天上落下,她小心地拾起掉在地上的金色羽毛,以免露出破绽。
以津真天第一次做秘密追踪的任务,有些紧张地问:“烟烟罗姐姐,我们还要继续跟吗?刚才那一瞬,我的行踪可能已经被识破了。”
“没关系,尽力而为就好,我想玉藻前也知道跟着她的人是我们,如果她想对我们动手,我们刚才就送命了。总之别紧张,必要时就使用部长给的护符就是了。”
“好,好的,我会努力的。”
“我们走。”
奉命调查阴阳世家情形的烟烟罗和以津真天各自化形离开了妖界,她们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地缀在后头,如同她们所说,玉藻前早就发现了她们的存在,不过她并不认为这是威胁,所以也就听之任之,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桐,期待着他的反应,可桐一心记挂着家族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玉藻前又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还是不开窍,安倍晴明的因果怎么在他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到底怎样才能成长起来啊?玉藻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像个家长一样担心自己不争气的孩子,正在苦苦寻思着帮助孩子成长的办法。
桐发觉玉藻前气息的变化,不知道她又在酝酿什么馊主意,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由于有玉藻前妖力的协助,桐开挂似的早早返回了阿倍本家的古老宅邸。
这座宅邸建造在半山腰,分为东西两院,东院是对外开放的高级旅店,提供阴阳术的入门和介绍活动,专门吸引游客,西院不对外开放,是家族子弟日常生活和训练的场所。
桐在这里待过几个月,很快因为资质不佳被剔除出去,由于厌烦了父亲的谩骂,桐便在一目连那儿找事儿干,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参与到这之后一连串的事件中。
桐穿过东院旅社的走廊,旅社内萧条的景象超乎他的想象,为了笼络客源,旅社特意在几间包厢内建造了露天温泉,这个季节预约的客人应该不会少,可是现在的东院却门可罗雀,几乎没有客人的身影。
玉藻前若无其事地嘀咕了声:“看来神明的惩罚已经起作用了。”
桐没有搭腔,快步走向西院,东西院贯通的走廊上矗立着一道贴着符咒的门,只要家族内子弟持有相同的符咒能进入。
桐站在门前,刚刚拿出符咒,身旁的玉藻前率先挥了挥扇自,“磅——”的一声巨响,沉甸甸的实心木门直接弹了开来,贴在上面的符咒被扯成了两半。
“你干什么?!”桐错愕地看着她,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指着玉藻前的手指抖个不停。玉藻前按住他的手款款笑道:“别在意这种小事,快进去吧,让别人发觉可就来不及了。”
桐望了望四周,一咬牙拉着玉藻前就往西院里冲,他们绕过这道侧门没多久,一队家族子弟就跑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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