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舟澈傻乎乎地看着他。
付墨说:“不然就抓紧一点。”说着附下身,抓住了床垫的两角。顾舟澈明白了他的意思,条件反射转身趴下,被付墨拖着床垫拉到了客厅里。
顾舟澈爬起来,付墨把两人的鞋都拎到了门口,门口鞋架上放着他的背包,那也是两人走的时候李幸给他的。他没有随身携带多少东西,换洗衣服也只有几套,翻出来一双干净袜子给顾舟澈。
顾舟澈一边穿,一边问:“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付墨闻言,想了一会:“我前几天来滨北,路上帮了他的老板。”
王荔枝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把冯哥堵在一个加油站了。有路过的报了警,所以他们没敢动手,偷偷一路跟到铁东大道。铁东大道有一条横穿马路的铁路正在施工,冯哥那晚喝了点酒所以没开车,在那里被捅了一刀,然后被付墨救下了。那几个人看打不过付墨就要跑,其中一个自己摔到了施工坑里。
冯哥没让付墨叫救护车,一辆车带他们去了批发市场,把他交给了李幸。
顾舟澈脸发白地听着:“黑社会火拼?除此之外没别的事情吧?会不会有人报复你?”
付墨摇摇头:“应该没什么。”
“那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付墨说:“把我藏了几天,就是你见到我的那天。”
顾舟澈想起那间小屋,又联想到那天晚上的警车,终于觉得李幸有点眼熟了。他藏着付墨又找地方给他住,应当不会对他做什么。
他脸上表情忧心忡忡,沉默了一会,却说:“虽然不知道你帮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你见义勇为,是出于善意。我觉得,问心无愧就好。”
付墨怔了一下,顾舟澈眉头又皱起来:“但是你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样太危险了。”
付墨点了下头,似乎有点难为情,眼睛看向别处。顾舟澈依然在思索他前面说的话:“你刚才说,你前几天来滨北,你是才到这里?你之前在哪里?”
付墨这回却沉默了,看了顾舟澈一眼,才道:“我之前,一直在南清。”
一直在南清?顾舟澈刚想说什么,忽然咽下想说的话,看向付墨的脸。
他看了好一会付墨的脸,脑海中浮现许清彦之前帮他打听来的关于付墨的那些事情。他来之前就有一肚子问题,迫不及待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想问当年我走了之后怎么了,你家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以前没有告诉我呢?你为什么没读完高中,你后来都去哪儿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问不出口了。
室内灯光温暖,在付墨的脸上投下暧昧不明的阴影。这是他的朋友,即使多年未见,即使他们只有过半年的短暂友谊,可他从未遗忘他,也认真地把他放在了心底。他经历过那么多难以想象的生活,依然能够如此耐心亲近地对待他,他怎么舍得这样揭他的伤疤呢?
具体发生了什么重要吗?既然已经决定要找到新的方式和他相处,过去怎么样,是没那么重要的。他不用问出口,也是明白的。
顾舟澈不是一个能藏住情绪的人。他瞬息间的表情转变被付墨看在眼里,对方不由露出疑惑又小心翼翼的表情:“你怎么了?”
两人刚才是面对面坐着的姿势,顾舟澈默然摇摇头,想离付墨更近一点,便凭着直觉这么做了。他蹭到付墨旁边,抱着膝盖歪头看了他一会,才低声说:“付墨。”
“嗯?”付墨也看着他。
顾舟澈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可能以前,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以后,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空气里一时安静,窗外的雨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们挨得近,脚并在了一起,付墨开口,声音有点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话问得顾舟澈一懵,条件反射答道:“我们是朋友啊!”
“还没有成为朋友的时候,”付墨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也对我很好。”
“哪里有?我们不是一开始就是朋友吗?”顾舟澈理所当然道:“同桌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了。而且,你对我也很好啊,你还帮我作弊呢!”说到这里,顾舟澈顿时满腹感慨:“付墨,你不知道,后来转学后都没人再给我抄地理答案了,我什么都只能靠自己。我那时候就经常想,要是你在多好啊,你就能教我了。”
他那时候确实常常这样想。导致后来形成一种习惯,每次遇到难题都会在心里想“要是付墨在就好了”。班里有成绩优异的尖子生,他偶尔也忍不住拿来跟付墨比较,想着“要是付墨,肯定成绩比他还好。”
顾舟澈毫无察觉,这份对于付墨的自信和肯定在旁人看来肯定荒唐又可笑,即使是付墨本人,也从没想过顾舟澈能坚持这种看法这么多年,甚至直到现在都根深蒂固。
付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他垂着头,看不到神色:“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你一定,会遇到对你更好的朋友的。”
顾舟澈想了一会:“我确实也有了新的朋友,有些真的对我很好。但是,这不一样啊。”
付墨好一会都没抬起头来,一动不动,顾舟澈不由有些紧张起来,抓住他的胳膊:“付墨?”
他好像非常累一样,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顾舟澈以为他发烧了,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热不算烫,但心里总归是不放心,说:“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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