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彻去世后的第二天,刘据正式登基为帝,改元为延和元年,因为刘据之前已经长期代理国事,所以这次皇位的交班显得非常自然,几乎是无缝衔接。
刘据当了天子之后,当然要扶植一批他自己的班子,霍去病继续当大司马骠骑将军,刘据擢升御史大夫张贺为大司马卫将军,待遇参照霍去病,卫伉为车骑将军,地位仅次于两位大司马。在太子舍人出身的心腹了,除了张贺最首重用之外,魏姚也从九卿升为三公,接替张贺的御史大夫一职,张光从未央宫卫尉升为光禄勋。
几个月之后,丞相公孙贺在任上病逝,陪葬茂陵,刘据自此将丞相一分为二,霍光为右丞相,张安世为左丞相。
延和二年立史氏为皇后,刘进为太子,刘病已号为太皇孙,同时大赦天下,赋税在刘据登基后减免的基础上再次下调。
借着赦天下的机会,刘据赦免了刘弗陵身上的罪,既然他的母亲赵婕妤已经被幽禁起来郁郁而亡,那么当时毫不知情毫无选择权的刘弗陵毕竟还是被母亲所累。
刘据恢复了刘弗陵皇子的身份,又在民间寻到他一个赵姓的亲人负责照顾他,等到他年龄达到八岁就让他离开长安城去所在封国。
对于刘据这个决定,张贺自然是无比赞成的,虽然历史的轨迹发生改变,刘弗陵再也当不了汉昭帝了,但这辈子他不用再仰仗霍光的威仪而生活,也不用做一个毫无决策权的傀儡皇帝,对于刘弗陵来说,当个自由自在的王爷,娶几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生育后代,也许会是更好的人生经历。
卫子夫在年底去世,葬入茂陵后陵。而史良娣看着孩子们都渐渐长大,问刘据要了一支巡游的队伍,开始游历大好河山去了。
这一年,张贺期盼已久的张安世的小儿子张彭祖也终于诞生,张彭祖断奶后就由张安世正式过继给张贺。
虽然张贺仍然兼任侍中这个加官,而且新皇登基之后许多事情要重新开始,他忙得大部分时候住在未央宫里,白天办公,晚上陪伴刘据,但表面上还要做足文章,因此每个休沐日张贺都要回自己的张府一住。
自从母亲秦芸病逝和张安世家子女越来越多之后,张贺和张安世开始分府而居,刘据在北阙甲第靠近北宫的地方给张贺挑了一处离未央宫最近的地方,张贺出门往前就能看到未央宫的北宫门,往右手面拐弯走不多远就是北宫宫门,这对于他的日常活动路径来说非常方便。
尽管张贺在这座御赐的张府里呆的时间不多,刘据还是回顾起自己少年人时的心性,像当初打扮张贺所居住的侍中寮一样,亲自设计将张府上下装点得富丽堂皇。
过继需要去祭拜祖宗祠堂,然后回到张府,由张贺宴请亲友。
刘据登门拜访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先行告辞,只留下张安世和夫人还在那里和张贺拉家常。
看到刘据便衣出行,几个人都站起身来向刘据行礼。
“家里人见面,无须多礼。”刘据挥挥手表示免礼,走到张贺身边,“让我看看小彭祖。”
张贺正抱着新过继的儿子,轻柔地耸动着,逗得小娃娃从襁褓里伸出双手,朝他舞动着。
“面色红润,看来子儒将他养得很好啊。”刘据感叹道。
张安世笑道:“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听话。”
“还要多谢贤弟。”张贺笑着说,“让我也过一把当爹的瘾。”
刘据看了一眼张贺,岁月让他的面容不复当初稚嫩青涩,却雕琢出了更加摄人心魄的风华姿容,这就是自己想要与之相守一生的人。
这么想着,刘据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娃娃的脸蛋,说道:“叫阿翁,阿——阿——翁——”
牙牙学语的张彭祖跟着学了起来,他学了好几遍,说出来的都是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但刘据非常有耐心地重复这两个音节,终于张彭祖发出了奶声奶气的“阿翁”两字,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看张贺又看看刘据。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张贺命大婢将张彭祖抱下去哄着睡了,和刘据两个人在榻侧坐了下来。
“子珩,我适才见你抱着小彭祖,听他唤你阿翁,脸上表情很是开心。”刘据感慨道,“这些年来你为我付出良多,皇曾孙都已经会走路了,你才有了过继的儿子。”
“张彭祖可是我命中注定的儿子。”张贺笑眯眯地安慰刘据,“我等他诞生也不亏。”
“我想过了,你平时很少回这里,一年到头基本都待在宫里,这样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张彭祖。”刘据说,“我决定将张彭祖接入宫中由有抚养皇子经验的宫人照看,这样你平时也能多和他作伴,等到他再长大些,正好作为皇孙伴读,也和我们当年一样。”
历史上刘病已和张彭祖本来就是一起学书玩耍的发小,张贺自然点头答应了。
大汉在刘据的执政下,国力昌盛,百姓富足,四夷宾服。多年后,刘据也按照先帝曾经走过的路线,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员队伍,一路巡游前往泰山封禅,和他同车的是这个时候已经官至大司马大将军的张贺。
在出了长安城之后,他们先去祭拜了武帝的茂陵,夕阳余晖中高大的陵墓上松柏青青,沉默而肃穆。
从茂陵帝陵一路往东,经过后陵,出司马门看到的是一座座记载着曾经丰功伟绩的陪葬大墓,那些像山一样形状的封土,记载了这个帝国曾经的荣光,至今仍然令人望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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