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内有个大湖泊,阮悠游常常一个人去散步,当水边的月色照耀着他,他看见自己在月下的影子,疯狂思念着在地球另一边的江浩然,简直无可救药了。
所以当阮悠游发现自己可能有机会的时候,好像回国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在飞机脱离重力的那一刹那,他也彻底摆脱了长久以来困扰他的枷锁,意识到这的的确确是他想做的,再一次背叛了亲人,也不要美国的新事物了,恋爱吧,他要去恋爱了。
在阮悠游轻拢慢捻抹复挑的盘问下,江浩然时不时地沉默,时不时地发火,被问到关键处,抓一个茶杯摔打在阮悠游的身上,没想到阮悠游比蔡鹏飞还不讲情面,还他妈的自以为是,江浩然最后怒吼道:“你想怎么样?老子把你踢出去你信不信!”
阮悠游没有被他吓到:“付纯是不是真出轨了?”
“……”江浩然一脸凶狠地瞪着他。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室内并不冷,江浩然的双边袖子是挽着的,灯泡闪了闪,阮悠游眼尖发现了不对劲,好一会儿,他呆呆地盯着江浩然左手臂上那几个梅花形状的香烟疤,只见被香烟烫过的地方,肉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稍稍淡一点儿,一个比一个残暴地延伸至上臂。
“为了付纯吗……你有没有想过,爱你的人看到你这样会多伤心?”
江浩然冷冷地看着他,胳膊一甩袖子回去了,遮住那些自我折磨的凭证,略有些轻蔑地回答他:“这是我的事儿,你想怎么样?给我开个人生讲堂?教育我要懂得自爱?关你屁事啊!你管好你自己!”
“以后别再这样了。”阮悠游哭了。
江浩然沉默了片刻,扔了一盒纸巾到他怀里,目光却没有一点儿柔情,只有厌烦和抗拒:“擦干净了回去,别被护士看到以为我欺负你。”
“我不走。我要看着你不让你再伤害自己了!告诉你吧……这次回来了我就不打算走。”
“什么意思?”江浩然皱了皱眉。
阮悠游盯着他,很多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原本练习了很多次,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江浩然刚刚受过伤,能接受他吗?
“我说了我和你没可能。”江浩然换了个说法:“你别剃头担子一头热。”
这句话刚一出口,江浩然开始担心纸巾是不是不够用了。
那天晚上阮悠游就趴在江浩然床边,江浩然始终没睡着,转过身,阮悠游的睡脸与他近到了咫尺。连黑夜也掩盖不了,这张脸那么安静,那么恬美。他心想,这难道也是装的?像付纯一样?心又刺痛了一下,痛得他难以呼吸,他把带有自己余温的被子也一并盖在阮悠游的身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阮悠游的脑袋就挨着他的手臂,靠着他,像靠着温暖,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沉沉地在他身边睡去了。
第23章
“今天好点了吗?”
“操,我让你进来了吗?出去!”
江浩然把刚脱掉的内裤又急急忙忙地穿了回去,阮悠游也吃了一惊,说了声不好意思,把门带上了。
没给阮悠游缓冲的时间,江浩然再次把门从他身后拉开,一手还在系衬衫的扣子:“你怎么又来了?”
阮悠游的脸还是红的:“我不能来吗?”
“……”江浩然的教养让他没法真的把阮悠游扔出去,阮悠游径自往里走:“不说话那就是能了。”
拦不住他,江浩然只好顺手带上病房的门。
床头柜上摆着一碗红豆粥,几样下粥的小菜简约但不简单,不知是谁的肚子在叫,还叫得很生动,江浩然作为主人理应问一句:“你没吃早饭?”
“没有,”阮悠游看来是真饿了,客气了两句就开吃,等咽了下去,口齿清晰了方才回答他:“我的钱都花光了。机票还让我倒欠了别人的钱。我妈这个月还没给我打钱。回答完毕。”
“……谁问你这么多了。”江浩然给他递了一杯水,看他吃饭的速度慢归慢,不过颇有点儿蚂蚁吞象的气势,难道是饿了好几天?
“总的来说目前我挺惨的。不过我……。”阮悠游被掐住了话头,江浩然把半截油条塞进他的嘴,不允许他再这么博取同情,他边吃边点头,确实没法再多说话了,表情写着:还不错。
“你别胡闹了行吗?”江浩然在原地走了两圈,这两天阮悠游神龙不见尾地没露面,他还以为人家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又卷土重来。
“你怕什么?”阮悠游吃完了早餐,慢悠悠地收拾着床头柜上的垃圾,看得出来也是个养尊处优做不来家务的主,连垃圾袋的开口在哪一头都研究了半天:“对了,怎么没见你家人呢?你住院了没人陪吗?”
“放着,待会有人收。”江浩然的话音刚落,他老妈带着阿姨驾到了。
“我朋友,阮悠游。”
阮悠游第一次见到江浩然的妈妈,叫了声阿姨好,被夸长得比江浩然秀气,他略显腼腆地笑着。
江浩然把床头柜上的那些垃圾一指:“吃完了。今天的。”
“你终于会饿了?”江浩然他妈欣喜地和阿姨对看了一眼,兴冲冲跑过去检查,江浩然趁机把阮悠游嘴边的油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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