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个血族都懂施法。巫师只要拿到那些父亲或母亲的血,就可以把他们的子嗣做成血秘偶,并不需要他们当面同意。我想,也许斯维托夫是特殊的……亲自把子嗣做成血秘偶,这种情况肯定是特殊的。”
明知血族不会感冒,亚修还是捡起衬衫披在了切尔纳身上。他这么做时,切尔纳又一次拉住他的手腕。
“你不是想再试一次吧?”亚修挣开他,“刚才我已经看清了,不需要看再一次。”
“我只是想看看时间,”切尔纳看着的是他的腕表,“……看看我还能行动多久。如果你还有疑问,可以继续问我,只要我知道答案,就一定会说。”
亚修又问了些关于巫师与斯维托夫的事情,除了不了解的,切尔纳都逐一解答。亚修想到,以前自己和切尔纳从没有过这么久、这么持续的交谈,那时,哪怕是为撒谎,切尔纳都不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为什么是现在?”想到这些,亚修问,“我是说,之前你一直在极力隐瞒这些,即使我看出端倪后直接问你,你仍然拒绝坦白。为什么现在你突然想说了?”
切尔纳坐回椅子上,有些答非所问:“我帮斯维托夫杀过很多人。其中包括你的家人。”
“我知道。”
“曾经,我不知道斯维托夫的姓名,也不知道他是我的血族父亲,而现在,我知道了。”切尔纳交握着双手,微微低头,就像是在祈祷,“曾经,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再见到那个被救走的孩子,更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他的血秘偶。我觉得这个孩子肯定会杀了我,为父母复仇,或者他也可以折磨我,可以任意驱使我,就像巫师所做的一样,甚至会比他们更残酷……可这个孩子没有这样做。
“我猜,从小孩长成大人的十几年中,他一定每天都在思考该如何找到我、该如何杀了我……而在他真的见到我之后,他却对我很公正,很友善,甚至……算得上很温柔。虽然他说过不会相信我,但是,我可以相信他。”
第41章
说完后,切尔纳一直躬着背,低着头,等着亚修的反应,又不敢抬眼看他。
亚修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认为切尔纳也许是想说事情总是会变的,人的想法也是会变的,可能今天的笃信到明天就转为了憎恶,而昔日的狂怒在今天就突然无处可寻了。
除此之外,他知道切尔纳还有别的意思。亚修自认不算非常敏锐,而切尔纳也同样不擅长隐瞒情绪。
没有等他问出口,切尔纳继续说:“亚修,之前我很害怕被你带走,而现在我却很庆幸能被你带走。斯维托夫是我的父亲,我的……创造者,可我厌恶为他服务的那段日子,相对的,我却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知道。”亚修忍不住打断他。战斗能力强悍的血秘偶一旦显得可怜兮兮的,就会弄得亚修莫名生出一股罪恶感。与此同时,他心底开始浮现出另一个念头,一个刚刚成型的念头……
“你记得斯维托夫,但并不知道他在哪,对吗?”亚修问。
切尔纳点点头。
猎人继续说:“之前我听说有很多血族都找过他,克里夫他们也很想找他……”他盯着切尔纳垂下的淡色头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如果我说,我也有点想找到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吗?至于原因,就算我不解释,你肯定也明白。”
切尔纳没有立刻抬头。亚修看不到,因为他这句话,血秘偶红眼睛中的雾气渐渐消散,转而透出一股专注的光芒。
“当然愿意,我……”
话没说完,切尔纳身体一软,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亚修及时接住他,熟练地把他横抱起来,放在屋内唯一的旧沙发上。
血秘偶的行动时间到了,不过亚修已经听到了他的回答。
“你休息吧,”将切尔纳放好后,亚修又帮他整理了一下铺在脸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去看看艾尔莎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刚想离开,亚修又坐回沙发边,握了一下切尔纳的手:“我很高兴你愿意说出来。”
说是去帮忙,其实艾尔莎根本还没从湖对岸到这边来。她是打算来,可现在已经是早晨了,马场附近的地下工事里只有血族,他们没法在白天把她送来,除非让亚修或赛哈依去接她。
亚修在通道里踱着步。其实他早该休息了,即使习惯了昼夜颠倒,他的脑子也开始发懵了,毕竟前几天他一直睡眠不足。最终他决定先小憩一会儿,醒来再找找赛哈依,和他一起去接艾尔莎。把她一个人留在全是血族的地方本来就不妥,更何况她行动不便,就算那些生物不会伤害她,可能也不会照顾得很周到。
亚修坐在仓库值班房的门前,摸着自己的吉他包,合上眼。有时候,人越是疲劳就越难快速入睡,亚修闭着眼一动不动,脑子里一堆信息却旋转不停。
他开始回想从前读过的关于血秘偶的讯息,以及刚才切尔纳的坦白。
切尔纳的领路人斯维托夫本身就是一个血魔法大师,他亲自控制着切尔纳,在切尔纳的心脏上施展了某种法术,让它无法被契约书和控制符文刺穿。
阿斯伯格和格拉什也许曾经是斯维托夫的同僚,甚至可能是学徒。十几年前,他们一起指使切尔纳杀死某条街某间房子里的人,那时是亚修第一次见到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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