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您会来的”和“别丢下我”。
再次回到了赛哈依身边时,克里夫苦笑着。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赛哈依不再那么惊慌,他顺从而安静地依偎在克里夫身边,只要醒着就不断祈祷,直到再次昏睡过去。
这次也一样。克里夫蹲跪下来,伸手摸到他的小腿,然后描摹着腿部的线条,一直来到脚踝的伤处上。克里夫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赛哈依在轻轻颤抖,连祈祷声也变成了细小的哽咽。
“还是很疼吗?”克里夫柔声问。
他没有得到回答,也许赛哈依在点头,但他看不见。
克里夫叹口气,摸索着坐到赛哈依头边,让赛哈依把脑袋枕在自己腿上。
“忍一忍,会过去的。我陪着你。”
克里夫轻抚着魔女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一句微弱的回应。
“我知道您会来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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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血族们终于在某天的破晓前赶到了指定城市的机场,等来了能回家的飞机。这是一架私人运输机,据卡尔说是伊比利亚办公区的同事安排的,它没法直航回到西湾市,得中转三次,耗时两天。
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即使是私人航线也不能保证让血族们每次出舱都在夜里,克里夫和凯特这样的还好,他们可以靠遮光毯保护自己,在白天撑一小会儿不成问题,但亚修不行。亚修刚被转化一两个月,连夕阳的余晖都能杀死他,他根本没法和其他人一起行动。
解决方案也不难,他必须全程藏在密封货物箱里,不见一点光线……反正血族也不需要呼吸。
从同事那边听说这个方案时,卡尔隐约觉得切尔纳可能会反对,以他对亚修和切尔纳的了解来看,你可以让他们任何一个去受苦,他们本人不会有怨言,但另一个肯定会反对。
出乎意料的是,切尔纳并不反对,他说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了,但他要和亚修一起去坐货物箱,因为亚修需要年长血族的照顾。
亚修对他说:“你得想好了,这可挺辛苦的。”
“不要紧,我有经验。”切尔纳还露出一脸挺期待的表情。
卡尔听得一头雾水:“你有什么经验?”
“在行李舱里的经验,虽然那次才一天。”切尔纳指的是雾化进入长途巴士的那次。亚修和他相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尽量说我能听懂的笑点吗?”卡尔嘟囔着,拨通同事的电话,告诉他们要进货物箱的又多了一个。
等待亚修和切尔纳的是个还算宽敞的箱子,据说是运大型古董用的。飞机开始滑行时,切尔纳有点兴奋地小声说:“我第一次坐飞机。”
“你来的时候呢?”亚修问。
“他们怕我不老实,引起意外,就给我打了某种魔法药剂,我全程睡过去了。”
在封闭后漆黑一片的箱子里,血族可以看清彼此,原本亚修和切尔纳肩靠着肩,现在他却刻意向旁边挪开了一点。
“切尔纳,你闭上眼,”他说,“想象一下,我们坐在机舱里,这是经济舱,座位不宽,挤挤挨挨的,你和我之间有座位扶手,你前面是别人的椅背,上面折叠着小桌板,小桌板下面有个口袋,里面装着一本杂志,一张安全指南,还有一只污物袋……刚才空乘人员读了安全须知,还强调叫我们关闭手机……”
“你关了吗?”
“关了,”亚修闭着眼睛笑,暗暗感叹切尔纳入戏真快,“感觉到了吗,飞机滑行了一段,又停下来了,因为起飞需要排队。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等到飞机真的起飞时,切尔纳竟然还有一点紧张。亚修握着他的手说:“这很正常,你知道吗,有不少天天在各国飞来飞去的人也会畏惧坐飞机,他们只是不得不坐而已。”
他叫切尔纳继续闭着眼,听他描述舷窗外的机翼,机翼下薄薄的云层,云层下海面上小得像虫子一样的渡轮……过了一会儿,飞机进入平稳状态,他们两个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切尔纳问:“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亚修想了想:“凯特希望我去克里夫那边。她说我还需要很多训练。”
“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了。而且我觉得克里夫也不愿意让我去……为解决赛哈依的事情,他才勉强能忍受我晃来晃去,现在一切平息了,我不认为他还愿意面对我。毕竟我对他的脸开了一枪,还亲手杀了那么多他的同伴……”
切尔纳与他相握的手紧了紧,亚修赶紧说:“不过我确实还需要训练和适应。即使不去凯特那边,你也可以教我,还有卡尔也是个不错的朋友,你们都会帮我的,不是吗?”
切尔纳叹息着:“亚修,其实我很不愿意看到你变成这样。”
“说实话,我也不想,”亚修说,“直到现在,我还是有些……抗拒和焦躁。我想象这辈子的各种未来,却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另一种生命。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我迟早会解决好一切的。重要的是,我们真的变成永远的搭档了,这样也不坏。”
切尔纳轻轻摇头:“可是你应得的东西都被夺走了,你原本的人生被破坏了……”
亚修揽过来他的肩,两个人又恢复了靠在一起的姿势:“没关系,将来我会得到更好的。还是说眼前的事吧,我有一大堆问题要去解决,比如拿回我的车,处理新旧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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