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关唯。
以往的记忆里,元旦也是个大节日。父母休息会带他出去玩儿,在外面下馆子,还有礼物收。
去年的最后一天,还连夜和黄晋刘泉朱保平一起爬山,迎接新年第一缕阳光来着。
今年只收到关妈一个电话,还是赵老头儿转达的:“好好学习,想要什么给妈说。”
晚饭食堂破天荒做了饺子,关唯多买了十个,想着给何景阳留着当宵夜,他去和同乡聚会了。结果光顾和赵炳才聊以前怎么过元旦的事情,一不留神全吃下去了。
揉着快撑爆的肚子往外走,关唯回顾了一下最近几次小考的成绩,感觉有资格轻松一下,决定给努力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不曾懈怠的自己放一个小假——不去上晚自习了。
本想拉着赵炳才一起,但还没吃完饭,就有人过来找赵炳才要请教问题。
关唯虽然打算暂时抛开自己的压力,也不好意思成为别人的阻力,便独自回了宿舍。
宿舍没人。
关唯躺一会儿撑着坐一会儿也撑着,只好晃出来走路消食儿,就走到了操场。
遥望教学区,今夜的灯光似乎格外柔和温暖,每扇窗户后面都是人声鼎沸欢声笑语。
我已经逃离世界,世界却浑然不知,依旧热闹着——关唯边走边想,觉得自己不经意间作了一诗挺厉害的诗,脚步都矜持起来,可惜没有知音。
关诗人矜持地绕着操场边走边哼哼歌,两圈之后,觉得不那么撑了,决定去小卖部买些零食,晚上人们回来,大家一起熬个元旦——他活了十六年,可只熬过年,想想还是有些小开心。
可惜开心没有持续多久,从小卖部回去没一会儿,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吃下去的饺子们仿佛也在肚子里开了一晚上的联欢会,这时候着急出来透口气,争先恐后往外跑。
等关唯跑到门外墙根儿底下,吐完第二次,扶着墙颤颤巍巍勉强站好,听到背后有个声音迟疑地叫“关唯?”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的作者,但是我没有哭,依旧拿定语音要坚强地支撑这两位主角走下去。
这惨无人道的作者之爱啊。
第14章 老乡聚会
从束水镇高中到了青中的学生,编外班加高三有十来个,彼此即使不惯熟但也都知道。
对于拨尖出来的同乡学长,何景阳抱着深深的敬意,觉得站在他们的高度,应该已经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种差别,他已然从赵清那里感受到过,虽然是只言片语。
李杰那天在定福庄提过的井底之蛙比喻很贴切,何景阳之后不止一次地琢磨过,他的确是象一只身在井底的蛙,却不知从何时起,生出了一颗想要跳到井外,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的心。
他羡慕过关唯,认为他生在井外,自带优势。但听了老徐一席话,细细揣度之后,逐渐明白过来,所谓井的里外上下,并不是简单笼统的一个状态。
它可能是相对的、运动的、上升的,还可能是盘错交结的。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好比自转伴随着公转。而人类因其复杂性,自转也并不会象一个球体那样简单直观,而是会因为自身或外在因素,进行不同角度不同方位花样繁复的多向自转——物理学得好的何景阳感觉想明白这个道理应该耗死了他一大半脑细胞,也只解决了“是什么”的问题,尽管他不在意“为什么”,但对于“怎么办”,仍是屁用没有。
作为一个由前混子晋升而来的好学生,他非常渴望能和根正苗红的好学生们交流,并期待籍此能一窥他们已经看到了的那些世界的美好,聊解自己漫漫求索之路上的迷茫之苦。
倘若能解了“怎么办”的问题,就更好了。
因此,这个老乡聚会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要来。
没见着赵清。
不过他的期待也并非只因赵清而起。正如他拼了命地不再做混子,甚至拨尖到青中,扪心自问并非单纯地只是因为喜欢一个人。
只是这个理由更通俗易懂,少费口舌,所以才被他用习惯了。
参加聚会的人提起赵清,说“人家都是‘高材生’,哪能和咱们混”——这个称呼是送给那些成绩瞩目的学生的,带着约定俗成的贬义:似乎这种人还没有考出去就已经有了一副忘祖背宗的样子——上下课、去食堂都独来独往不和老乡扎堆;说着和城里人一样标准的普通话;常常一副跟各科老师都很熟的样子,真拿自己当回事儿;至于考试时就算有幸排到相邻座位,也不用指望他们能偷偷指点一二。
不参加老乡聚会,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何景阳从这高谈阔论里,猛然意识到一件事:虽然大家从束水镇来的时候都是尖子,但在青中打拼一年半之后,仍能保持尖子地位的其实寥寥可数。赵清无疑是之一,而在座这几位,他还真不了解。只是听对方提起“高材生”的语气,颇有些酸,想必不尽如人意。
看到何景阳和周义他们几个,有人想起了大通铺众人,“清河高中的那个李杰还可以,这回卖贺卡买五张还送了我一张”“那人有脑子,谁也玩儿不过他”“这种人都可阴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赵炳才这种人畜无害的也未能幸免,“就那个赵家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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