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了吗?”关唯不想下车。
“不了,云州太远,咱俩怕是晚上都回不去。”
何景阳停好车去给他买票。
买好票离上车时间还早,俩人相跟着出来,靠着摩托等关唯吃包子,谁也不说话。
直至要上车了,关唯忽然往摩托车上一趴,“何景阳,我要和你回去!”
何景阳愣了,“别闹呀!”
“我没闹,赵炳才家的玉米和核桃我都没拿,我要去拿。”
“关唯!改天我给你送去。”何景阳声音里满是无奈。
“玉米核桃我不要了,那我的短裤也忘了带了——”关唯声音越说越低,知道何景阳始终不会同意他再回去,情绪低落下来,翻身下了摩托看也不看何景阳,上了大巴就再没露脸。
何景阳看着大巴走了,一轰油门往青城城里骑去。
李杰那地方很好找,何景阳去的时候,李杰正在楼下文印社做传单,身边俩人都认识,是以前差点儿打起来的小混混。
“不要按张算,要按覆盖范围。你俩把哪条街哪条路哪片小区归谁派发都记清了,谁负责的片儿区有人来报名,就有额外奖励。跟他们说,我这传单都排了号,只要有人拿着这个传单来报名交费,学生学费有优惠,发传单的人劳务费之外还有提成。”
俩人在旁边认认真真听着,频频点头。
打发走了这俩人,李杰才得空带着何景阳上了楼。
说是培训班,其实就是占了文印社二楼之前空着的几个房间。
文印社老板和李杰认识几年了,又信任他也肯通融,答应租金先不用付,反正年底如果要继续租,就得一次性付一签三。
李杰自己虽然时常打工,可那点儿积蓄根本没用。联系以前打工认识的雇主帮忙搭线,淘换了一批旧的桌椅板凳,好歹把几间教室撑了起来。现在最主要是得联系生源和老师。
“一开始先做同步培训,九月份开学了才上课,只有周末开,所以还有点儿时间筹备。”李杰跟何景阳描绘他的规划,“慢慢做熟,人家认可了,再做长训班,那个赚钱快。”
“你就不担心招不到学生?”
“担心啊,所以我把之前做家教带过的都张罗进来了。每家要能再带同学朋友来,会减免学费。目前就手上这点儿资源有十几个了,赚不了钱,就为了撑门面做个活广告。”
“老师呢?哪儿找的这么多啊?”何景阳翻着宣传单,上面各科老师只写了姓没写名,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几张转椅,还是旧的,不敢相信真会有老师。
“基本都在青城找的,也有周边的,都是周末过来干,不好写名字。”李杰踌躇满志地在纸上划了一个大圈,停在一个“徐”字上——“哦,有一个专职的,徐老师,他不干了你知道不?”
“嗯,赵炳才告我原因了,挺对不住他。”
“老徐现在是我的校长。本来还打算让文印社老板捎带帮忙打理,给人家钱,我不还得上学么。后来听说老徐辞职了,就赶快把他给劝来了。周末专门开个作文班,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带初中生的作文,绰绰有余啊。”
“你可真能忽悠!”何景阳由衷地感叹。
“不忽悠。其实这是李玉的想法。他以前就和我说过,云州这种培训班发展得挺好,用不了几年,青城也会做起来。我这算起步早,希望能占个先机。这儿干好了,将来老徐肯定比在青中赚得多。你要没什么事就给我打几天下手,办公室还得稍微装修一下,教室也乱七八糟……”
“那没问题。你通知书到了没?”
“早到了,云大的电子信息工程系。青中有几个学生联系不上人,老徐今天给他们往村里去送通知书了。”
正说着话,有个人一挑门帘从外面进来,笑嘻嘻地说,“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呢吧。”
“张、张、张老师,好。”何景阳没想到能见着张飞,忽然有满肚子的疑惑想问,紧张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张飞哈哈一笑,“别叫老师,就叫张、张、张一树。”
李杰笑骂,“张一树,你好歹有个老师样儿,不是还非要闹着当副校长么?”
何景阳奇道:“怎么张老师您也辞职了吗?”
张飞说,“没有,学校不放,当时跟人家签了三年,违约金掏不起。”转头又训李杰,“你说说你,早跟我聊聊你这人生规划,省下我多少事儿?”
李杰不理他,继续和何景阳继续聊几个人的考试情况。
聊到关唯时,张一树八卦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问何景阳,“那你俩这可是要两地分居了,他那四年,你就是最不济,上个大专也得三年……”
“张老师!”何景阳尴尬地看一眼李杰,恼怒地喊。
“看他干什么。”张飞不屑,“怎么,吹了?”
“我没答应他。”何景阳也顾不得在意李杰了,“关唯考到北京了,可他一门心思想着要象您和李玉那样,我要考不上,他还打算将来也回束水镇陪着我。那怎么成?要是你们俩会怎么样?”
“哟,一不小心还成偶像了。我们俩?我们俩好着呢。他去哪儿我跟哪儿,反正我一辈子就守着他。”
“那人家要是结婚呢?”
“陪着啊!我又不只为和他上床,当然能上也是好的——李杰!你有完没完!”张飞说得兴致正高,吃了李杰一脚,坐着转椅滴溜溜滚到了角落里。
“上不了不上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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