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聂长生同组队的是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名叫塞丽娜,来自美利坚的发达国家,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西班牙裔的女孩,身上流淌着的是这个国家炽热的血液,她开朗活泼,青春靓丽,很受义医队里单身男子的欢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塞丽娜一门心思只扑在诊治病患的身上,对醉翁之意的队友言辞呵斥了几次,渐渐也就平息了不必要的麻烦了。
义医的生活很单调孤寂,出诊的时候忙得忘记了时间,一个人要做很多人的活儿,看无数种的疑难杂症,全然成了一个全能的华佗马不停蹄地奔赴在需要的岗位上。
而当没有出诊的时候,他们大多呆在队里看只有收到一两个本地卫视台的电视,或者聚在一起打打牌,说说冷笑话,当然也有互相学习外语的,像几个对东方很沉迷的人,尤其青睐中国文化的队友,就常常来请教聂长生的汉语言了。
塞丽娜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正值学习旺盛的年龄,对什么都抱有一探究竟的态度,不知受了谁的印象,竟然对中国古典文学非常感兴趣,让她远在纽约的朋友寄来了基本古典名著,其中赫然有《红楼梦》与《金瓶梅》在列……
聂长生在孤儿院时,倒是翻过《三国演义》,但也仅仅是翻看过,更多的来自电视剧的热播所获得的信息,而《红楼梦》,便只有少得可怜的教科书上节选章节的印象了,至于被划为禁书名单上的《金瓶梅》,所知真的不多,依稀知道是水浒的衍生物,再有就是几个女性跟西门庆那段烂熟的情爱纠葛了。
这还是聂长生第一次接触英译版的名著,翻了几页就兴致缺缺了,还好队伍里还有另外一个来自宝岛台湾的同胞,他在文学上的知识比聂长生的还有深厚,虽然为人有点轻浮,但掌握的野史多得很,能一个故事套着一个故事侃侃而谈,把塞丽娜糊弄得兴趣盎然,每每更聂长生出诊时,都要缠着他问一些浓厚的东方的轶事。
因为条件实在苛刻,当燥热的夏季来临后,周围的空气仿佛萦绕起了一簇簇漂浮的火焰,夜深人静时,实在热得难以入睡了,耳边又有蚊子在兴风作浪,叨扰得人更加烦不胜烦。
每每这个时候,手机通讯的回荡声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真丢人,”叶俊柯奚落的声音透过冰质的机器传来,“我说小聂聂,既然舍弃不了,那就别勉强斩断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你委曲求全的样子,真的很不像你啊……”
“鸿梧怎样了?”聂长生并没有回答他千篇一律的问题,反倒问起了与他共同生活了几年的少年。
“听白初雪说那小子安静了许多,好像突然成熟了似的,依我看呐,他是想你了……”叶俊柯也好几个月没见到贺鸿梧了,因为故友的原因,他对这少年也挺在意的,白初雪的产假还虽然没有结束,但毕竟是实验中学的老师,要一个学生的近况资料,还不是手到擒来?
聂长生黯然神伤,他离开时,连贺鸿梧的一面也没见上,这个阶段的少年容易长高,也不知道他现在长高了多少了,又瘦了多少了,功课还跟不跟上了……
“小白呢?圆了一圈了没?”他原本想把小白寄养在高长川的家里,但白初雪刚刚分娩不久,担心小孩容易受到感染了线虫疾病,才不得不把小白放在叶俊柯的身边。
“喂!小聂聂!听说我才是病患吧,你难道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腿伤康复得怎样吗!”叶俊柯在电话那头抗议了起来,还听到了小白几声愤怒的吠叫,显然被叶俊柯报复性地修理了一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叶俊柯从受伤到现在,也已经一百多天了,他的体质又不差,还是个医生,当然知道怎样做才让自己康复得更快了,这还需要聂长生关心么?
第58章 海盗
“哎?又停电了……”塞丽娜从一辆噗噗哼哼的破旧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锤了锤被颠簸得麻木的四肢,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夜幕, 皱了皱漂亮的小鼻子,用蹩脚的汉语哀叫起来。
同队的聂长生则提着出诊箱下来, 对专程护送的司机说了一声谢, 那个司机挥挥手, 高兴地调转了车头, 朝原路返回了。
义医队驻扎的这个小镇很古旧,一个月里就有半个月是停电的,只是这里的居民已经习惯了艰苦的生活,而且晚上的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娱乐节目, 比起用电,点蜡烛还更省钱, 所以就算义医队里有人跑去县城的供电局投诉了几次, 供电量依旧受限,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放平了心态,适应了这里的作息习惯。
两人朝着小镇路口的招待所走去, 那是义医队的驻扎地, 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一栋只有两层楼的破旧居民房, 门口只有一个唠叨的老妇人看管,她养了两条跟她一样很会刷存在感的大狗,只要有人靠近招待所, 它们就会吠得震天撼地,用咆哮的方式通知楼里的人,他们出诊的伙伴回来了。
老妇人一边开门让他们进来,一边呵斥吠得没完没了的两条狗,她上了年岁,学不会英语,用本地话对进门的聂长生跟塞丽娜说了什么,两人的西班牙语掌握得不地道,完全听不懂,只能用西班牙语对她说了声谢谢。
招待所里已经有几个人迎了出来,他们出诊的村庄距离小镇比较近,回来的也比较早,很自觉的就先做好了饭菜,别看是小镇的招待所,但其实厨房的条件也很简陋,只有三个煤气炉,如果是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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