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愣愣地点头,夹了一筷子菜随便吃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咀嚼两口就咽了下去。
他想起大侠醉酒后的痴傻模样;想起大侠恳求他留下腹中胎儿时的着急模样;想起大侠每晚爬床不成的可怜模样;想起……最后想起那天晚上大侠真诚表白的痴情模样。
他们二人方才互通心意,还没享受够与喜欢之人耳鬓厮磨,还没等到与喜欢之人相濡以沫,如今他却连喜欢之人是生是死都不知晓。就算活着,那人现在记忆受损,怕是已经忘了他是谁罢……教主偏过头,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掉落下来。
他以前竟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爱那人到如此地步。
“前方就是悬崖,你已无处可逃!”
“乖乖受死吧!”
“我堂堂魔教教主,要死也绝不会死在你们这帮小喽啰手中。”说罢纵身一跃,坠入崖中。
……
教主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魔教。
“夫君,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紫衣女子含情脉脉注视着大侠。
坐在桌前看书的大侠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应道:“你先歇息吧,我把这本书看完再睡。”
“好罢,夫君别看太晚。”紫衣女子也不勉强,为他披了一件衣裳就先行休息了。
大侠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自己如此抗拒与娘子同床共枕呢?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看了许久书都没翻几页,大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轻轻将书收起来去睡觉。
紫衣女子一直躺着闭目假寐,察觉到大侠离她远远地躺下,心中不免冷笑。
夜里有些凉,教主将信鸽抛向天空,直到鸽子消失在远方完全看不见,才紧了紧披着的外衫回屋。
他已飞鸽传书给几个忠心耿耿的旧属,魔教中只有这几个人绝对不会背叛他,接下来只管等消息即可。
可重新躺回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教主之前与盟主女儿下棋聊天时得知如今的魔教教主是曾经的右护法,他不愿去想当初派人杀他的是右护法,想着或许是他失踪后教中必须有人掌控大局,所以右护法才接任。毕竟右护法是他爹生前的心腹,算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
说来也是可笑,想他堂堂魔教教主,现如今居然成了武林盟主的干儿子,此刻还住在武林盟主家和人家闺女结伴养个劳什子的胎,这些事倘若说出去,势必会令人笑掉大牙。
更讽刺的是,曾经呼风唤雨的大魔头还要为之前最为不齿的那种正道大侠生孩子。教主下意识抬手摸上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里面孕育着的生命让他回想起当初是怎样被那人霸王硬上弓,后来又是如何同那人抵死缠绵……想着想着便有些恼羞成怒,当下就决定明日去抓一副堕胎药服了。
他现在思绪混乱,一会儿想着倘若明天能收到回信,就立刻离开这里;一会儿想着大侠中蛊不记得他了也好,免得日后与他纠缠不清。想来想去,辗转反侧,是一夜都未合眼。
第9章 第九章
旧属办事效率极高,第二日晌午一过信鸽就飞回来了。
教主本打算找个理由出门去医馆抓药,现下只好以眼前的事为重,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回信。展开纸条后发现只有寥寥几句话,但他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自上次与各门派交战后魔教总坛已悄悄转移到青冥山,而当初雇杀手杀他的人,当真是右护法。
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偷偷带他下山买糖吃、教过他武功,并且在他挨父亲骂之后把他抱在怀里哄的长辈会害他,难道以前的慈爱与关怀都是假的吗?
教主面目表情地将纸条握在手心里,若是他此时没有失去内力,恐怕那纸条早已被震成纸末了。平息了一阵,教主打算带些银两马上离开这里。他将陪嫁丫头叫来,说突然想吃酸枣糕了,让她去买些回来。
丫头这些天对他担心不已,此刻见他好不容易有了胃口,立马欢欢喜喜跑去买了。
教主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叹息了一声,临走之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在桌上留了一纸书信。
出门后教主就去抓了药,但现在没有条件熬,所以只能先将药收了起来。
旧属在信中说让他天黑之前在城外树林里等他们,徒步过去时间肯定来不及,教主雇了一辆马车,出城后便打发车夫回去,自己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待丫头高兴地拎着酸枣糕回来时,发现屋里没人,估摸着教主多半又被盟主女儿叫去下棋了。
想着刚做好的酸枣糕最是好吃,丫头便将酸枣糕装在盘子里去凉亭找人,结果亭子里坐着的两个人却是神医夫妇,只好再去别处找。直到把教主平日里常待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这下丫头慌了,连忙又去凉亭找盟主女儿。
听她说完后,盟主女儿赶紧叫来家里的下人问方才有谁见过教主,一个小厮站出来答道教主半个时辰前出门去了。
如今教主有孕在身,再加上近些天消瘦了不少,偏偏还要独自离开,实在不得不令人担心着急。
陪嫁丫头当下就差点哭出来,现在看来教主让她去买糕点明显是为了把她支开。小厮看她这样又连忙补充说教主出门时空着手,兴许不多时就会回来。站在一旁听完的神医皱着眉摇头道:“何须带盘缠,带够银子便足矣。”
后来盟主女儿果然在教主屋里的桌上找到一封书信,那信被压在桌子中央的矩形茶盘下,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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