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之后,可以看到格兰仕的手被银尘狠狠地掐住手腕拧在了自己身后,整个手臂呈现出一种让人看着就难受的扭曲姿态。
“下手太狠了把你!”他不满的扭着身子试图挣脱,嘴上还不消停:“谋杀亲夫啊!啊?”
“闭嘴。”银尘面无表情的垂着目光看他,但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的愤怒。但并没过多久——也许是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又或者是嫌他嗷嗷瞎叫聒噪的慌,便松了手,坐在他身边。
“很痛知不知道!”格兰仕甩着被扭得生痛的胳膊,大声的抱怨道:“我根本还没使劲!”
“吵死了。”对方仍然面无表情,双手搭在膝上,安静的望着面前的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金色光芒,微微有些出神。也许若不是这里空气里的黄金魂雾浓度太低,水分也不甚充裕,他真的会搞出块冰来封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唉。”格兰仕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来,沿着风干牛肉的纹理将它切开,掂量了一下,将更加厚实的一大块又放回皮囊里。然后又将剩下的一块切开。
不只是有意无意,他这一刀切的不慎均匀。但他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想也不想的便将较大的一块递给身边的少年。
“我不饿。”对方显然不领情。
“多少吃点吧,我们走了这么久。”他回头看了看消失在黑暗里的阶梯,摇了摇头。前面的路,似乎仍旧遥遥无期。
“……”银尘只好伸出手,接过那风干的牛肉,一双眼睛盯着它看。
“看是看不饱的,快吃!”一边的格兰仕嘴里吃着,还不忘催促。银尘便只好拿过那小刀,将牛肉切的更细一些,然后象征性的吃了一点。
“嘁。”一直侧着眼睛看他的格兰仕此刻翻了个白眼,故意大口大口的嚼着。
“不对。”身边突兀的一嗓子,差点把正在吞咽的格兰仕噎着。他干咳了两声,抬起手用力锤了锤胸口。然后就感觉着自己的背后有一双手正不轻不重的拍着,同时身边传来声音:“这个阶梯,有问题。”
“问题……咳,啥问题?”
“总感觉……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他摇摇头,道:“从外边看,这神殿并没有多高,但我们却这般拼命的在这里跑了这么久。而且,我们也没在神殿的外墙上看见那里有类似的空间……”
“万一这里并不是神殿里呢?”格兰仕打断他,不置可否。
“那我们还跑个什么劲,有病?”
“也是。”格兰仕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牛肉。
“别光吃。”银尘皱了皱眉毛,拍在格兰仕背上的手抬起来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想想。”
“想着呢……”又差点噎到,却也只能翻白眼。
一阵沉默。
“咱俩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格兰仕咽下最后一口肉,拍拍手,捋干净自己掉了很多肉渣的袍摆。
“利索点行不行。”银尘皱了皱眉头,坐的远了点:“鬼打墙?那你叫他出来。”
“我?”
“你不天天和鬼啊魂啊的打交道么。”银尘眯着眼睛,显然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
“那是它们愿意叫我看见,它们要不想叫我看见,我也看不见啊。你以为我阴阳眼呢?”
“那你还说个什么劲。”白眼一翻,托着腮一脸不屑。
“我就随口一说,你激动个什么劲。”格兰仕用肩膀撞了撞他,坏坏的笑着:“太安静了别扭。”
然而这句话的余音彻底消散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安静了一会,格兰仕再次挑起话头:“会不会,在这楼梯的某个地方,有棋子?”
“总算说了句人话。”银尘毫不给面子的吐了口气,道:“我刚刚也想到了——就你说鬼打墙那会的——现在正想着怎么找出来。”
“这还不好办。”格兰仕坐直身子,用力一拍腿,又站起来指着前面:“我往上走,你在我后面两步的地方跟着。什么时候我突然消失了,你就停下。过会我不就又上来了。”
银尘仍旧锁着眉峰,没有说话。
“怎么了?”
“万一是个有人数限制的棋子怎么办?”他抬起眼睛,望着格兰仕:“两个人以上一同上去,就会被弹回来,但一个人上去,就会通过。”
“为什么这样想?”格兰仕挑了挑眉毛,双手环抱在胸前,斜着身子的样子仍像是个顽劣的小孩儿。
“先前你摔蒙了的时候,我上下的看了看,走了两个回旋,都没看见你。”银尘摇摇头,似乎很是苦恼:“而且,我走的时候,上下都一点光也没有,但现在却总有这样的漏光口,所以我才觉着不对劲。”
“有道理。”格兰仕锤锤手掌,表示赞同:“那我们还是先不行动?”
“不,不能再等了。”银尘看看从漏光口里照射进来的阳光。色泽已经从金黄过渡成了赤红:“一会天黑了,我们就连是否又经过了这里都不知道了。”
“那不如这样,我用这个——”他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圈绳子,绳子的末端是一只抓钩:“——用它将我们俩的手绑在一起,一前一后的走。若是某处真的有限制通过人数的棋子,我们这样便能过去。若是其他情况,就再做打算好了。”
“也只有这样。”银尘点点头,伸手结果抓钩的绳端,而格兰仕则抓住闭合起来的抓钩,率先向前走去。
第 18 章
两人一步一步的踏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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