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掌柜的没有再露面,却体贴的令店小二送了几套衣服过来。
两个人这些日子穿的都是木屋的前主人留下的衣服,倒不是说新旧和款式的问题,只是一个不合身,就让两个人颇为烦恼。
不过就这么穿了一两个月,竟也习以为常了,若不是店小二送了新衣来,两个人估计还注意不到这个问题。
送来的衣物都是整套的,从里到外,都是崭新的。
隔着一扇屏风,两个人分别进行了洗漱。申红玉美滋滋的泡了个热水澡,邵星波身上还带着伤,只能像从前一样,简单的擦洗一番。
洗完,两个人都换上了新送来的里衣。
柔软舒适的里衣白的像是初雪,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到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双双躺在床上,这才生出一点真实感来。
山中倏忽而过的几十个日子,透着清苦,却简单又温馨。
而今日,从出山,到现在,两个人平稳的躺在铺着柔软被褥的床上,明明从头到尾都清醒极了,却其实晕晕迷迷的,恍惚的像是在梦中。
而现在,躺在床上,鼻翼间日日可以嗅见的草木清香没有了,犹带寒意的空气也被满室的温暖驱散,却唯有身边的人,是最真实的。
只要身边的人是真实的,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第二日一早,两个人吃过早饭,上了马车。
第四日中午,迎着满城的喧闹,两个人进了京城。
等进了邵星波的安王府,邵星波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忙了起来。
申红玉被他交给了管家,简单地嘱咐了要好好照顾,他自己则换了衣裳,匆匆朝皇宫赶去。
申红玉被管家领着在王府内转了转,认识了一下府内的路,便被引进了王府东面的客房里。
到晚上,申红玉快上床睡觉了,也没等到邵星波回来。
知道他有很多事忙,还有很多人要见,申红玉便熄了灯,爬上床睡了。
邵星波回来的很晚,他在宫内陪了母后一下午,安抚了这位险些失去儿子的母亲的心,又见了几个心腹,安排了些事,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回到主院了喝了点茶水,邵星波便问道:“盼盼呢?睡下了吗?”
管家微微一愣,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盼盼是谁,便恭敬的回道:“申小姐在东院,酉时用过饭,现在怕是已经睡下了。”
邵星波抿抿唇,面色不由得微冷。他下午走得急,只匆匆交代了几句,自然没法细致到衣食住行方面。这事管家虽然有所疏忽,却也是他没做到位。
“明日将盼盼安排到秋水阁,找几个裁缝,为盼盼量量尺寸,做些应时的新衣。我记得库房里似乎还有几匹好料子,取出来给她做衣吧。”邵星波沉吟道:“另外,看看有什么女孩子喜欢的首饰,挑顶好的,送到她那里,让她挑选。吃食上面精细些,这几日先弄些清淡的,待过些阵子,她的脾胃适应了,口味上可以随意些……”
管家听着自家主子这些细致到方方面面的交代,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面上却强压着,恭敬的一一应下。
邵星波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敲击着桌面,暗暗思考还有哪些遗漏的事情。想了一下,他又道:“盼盼每日将近巳时才起,不必叫她起床,随时备着饭菜,等她醒来吃就行。明日我怕是不能和她一起用饭了,你跟她说,我这几日会比较忙,不用等我回来。”
管家想起那位似乎早就熄灯睡了的小姑娘,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擦汗。
人家压根儿就没等您哪,您是不是关心的有点过头了?
而且,知道人家姑娘几点起床这件事情真的好吗?
想起自家主子都要把人安排到秋水阁了,管家心里又不由得有些理解了。
秋水阁是离主子住的浮曲阁最近的院子,在建造之初,那就是专门儿给未来王妃留的院子,里面以后多半是要做两个人的新房用的,现在主子将人安排进去了,内含的意思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管家四十多岁,儿子刚刚娶完媳妇儿,一家和乐,现在正处于看到未婚小年轻就想给他塞个媳妇儿的亢奋期,起初看申红玉年纪小,也没在意,这会儿见自家主子关心太过,不由得抖机灵道:“王爷您放心吧,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的照顾好未来王妃。”
邵星波闻言一愣,忍不住笑了,“谁跟你说那是未来王妃了?盼盼可是我妹妹。”
他们是纯洁的干哥哥和干妹妹好不好?
管家微布细纹的脸上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惊讶,哑然道:“……妹妹?”
您老人家的妹妹不是都在宫里吗?
看出管家的疑惑,邵星波稍微解释了一下:“这是我新认的妹妹,与我有过命的情分。”他含笑嘱咐道:“以后盯着点,让下人们都尽心伺候。”
管家心里有点嘀咕,这都过命的情分了,还能单单是个干妹妹?
不过面上,管家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
邵星波又问了一番这几个月府里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之后,话题又转到“干妹妹”身上。
“对了,”邵星波突然道:“以后令府里的人一律称她小姐,有什么事,我不在府里,让她代我拿主意也行。”
这波放权来得措不及防,就差一句霸气的“见她如见我了”,已经脑补了许多东西的管家这时候止不住的浮想联翩,最后只是淡定的说:“属下知道了。”
充分的表现了一个管家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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