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红玉是在几天之后才知道时羽要出国的事。
彼时, 刚刚搬完新家, 东西都安顿好了, 一家三口坐下来,吃了在新家里开火做的第一顿饭。
饭吃到一半, 三个人正商量趁着明后天周末,到郊外走走, 爬爬山, 来个秋游。
申红玉咬着筷子, 想了想,突然道:“明天我想去找小羽。”
林舒芳微微一愣, 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放下筷子,正色道:“玉玉, 明天你不能去。”
申红玉眉头微蹙:“为什么不能去?”
林舒芳叹了口气, 缓缓道:“我跟你阿姨商量好了,这两天不让你们见面的。”她顿了顿, 接着道:“时羽过两天就要出国了,如果你去见他,也许他就走不了了。”
申红玉心间一颤,失声问道:“时羽要出国了?”
林舒芳点点头,推了推旁边的吱吱,“吱吱,上楼去,我和姐姐有点事儿要说。”
吱吱眨了眨眼睛, 乖巧的起身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步一步往上挪着,同时在心里思量,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林舒芳看见吱吱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这才低声道:“你阿姨说,这次是时羽自己要求的,要出国治病。”
“病?”申红玉担忧道:“他生的什么病?很严重?”
林舒芳知道她会错了意,轻声说:“就是那个男身女心的事儿,叫什么性别认知障碍还是跨性别?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申红玉下意识的呢喃道:“这……这怎么能算病呢?”
顿了顿,她想起来方才林舒芳说话时的语气,又问:“你早就知道他是个男孩子?”
林舒芳嗔怪的瞅了她一眼,点点头:“你这孩子,最可真够严实的!这还是早几年你时阿姨跟我说的我才知道。”
申红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这是人家的私事,我怎么好到处说?”
林舒芳本来也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意思,只是感叹道:“你阿姨这些年来可算是操碎了心,又不好勉强他。这一回,他自己说要治,你阿姨也有些忐忑。可一想,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也许就没有下一次了。所以才想要趁热打铁,赶快领着他出国,等到了国外,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再回旋的余地了,非要给他矫正了不可!这几日啊,手续什么的都忙好了。”
申红玉听得直皱眉,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矫正?
他又没错过,何来的矫正一说?
而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直到上个星期五他们分开的时候,他都开开心心的穿着大长裙呢,可一点儿没见出要“矫正”的迹象。
也就是上周末的时候,他和她求婚,穿了一身三件套,那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男装。
怎么才几天,这就变了?
申红玉心里止不住的狐疑起来。
几天来,他一直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她心头就一直盘旋着一种不安,只可惜被困于父母离婚和搬家的琐事中一直不得脱身,再加上吱吱生病,生活的变故又给这个妹妹造成了极大的不安,她不得不陪着一起,免得她多想。现在,吱吱的病刚刚才好利索,也渐渐适应了生活的变化,她总算是能够脱出身来去找他了。
可他,竟然要离开了?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鼓噪,令申红玉不由的脱口而出:
“妈,我想见见他。”
林舒芳摇头,很坚定的说:“我答应你阿姨了。”
申红玉咬了咬唇,不安的道:“我必须得去见见他。如果他是因为我没有答应他的表白,觉得我嫌弃他,所以才想不开……”
林舒芳截断了她的话:“你阿姨也是这么想的。”
申红玉蓦地息了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他?”
林舒芳揉了揉额角,无奈道:“正因为这样,才不能让你去。如果你去了,你阿姨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又没了怎么办?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时家暗地里为了这件事做了多少准备?就是没有这一次的事,或早或晚,时家也会想办法让时羽接受的。”
“而且,时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在国外,出国发展,对时羽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时家这一辈里,只有时羽一个男孩子,将来偌大的家业,还不是要落到他一个人的肩上?”
申红玉紧紧的握着拳,薄薄的指甲尖陷到了手心的肉里,按出一个个小月牙。
“那……那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现在还小,有什么事儿不能等以后他长大了再说?”
林舒芳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接受这件事,只能将事情掰扯碎了讲给她听:“这些事我也不太懂。就你阿姨这两天跟我说的,时羽这个年龄是最恰当的接受治疗的年龄,年纪太小,恐怕不容易接受治疗的过程,年纪太大,世界观已经完整,不容易再调和。像他现在的这个年纪,正是一个不断接受新讯息建立认知的过程,如果现在接受治疗的话,绝对会事半功倍。”
“本来时家是想要等到时羽念完初中的,可没想到时羽这时候自己提出来了。这种事,如果当事人配合的话,无疑要容易许多的。这样的机会,时家不会放过的。你去不去,其实没多大意义。结果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但是你出现,会让时羽产生动摇。这对于时羽来说,不是件好事。”
申红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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