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溪长臂一伸,将他抱到了怀中:“母亲放心,我看这孩子乖得很,不会哭闹的。”
“你到底是中了他的什么魔障,非要把这孩子当成是亲生的?”老夫人怒从心起,“改族谱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这孩子毕竟不是你的血脉,养大了也只会是个白眼狼!”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是她们该听的,于是静静地退了出去,合上房门。
方棠溪苦笑道:“娘,我要说多少遍,这孩子真是我生的。”
二哥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们争吵,看看方棠溪,又看看老夫人,低头发现了掉在自己衣裳上的那一小块米糊,用手指蘸了,便要含在嘴里,被方棠溪抢先抓住了手,用帕子擦去了。
二哥儿抗议地叫了起来:“饼,饼……”
“叫饼有什么用?应该叫‘爹爹’吧?”方棠溪嘀咕了一句。
老夫人冷笑:“你生的?你看他哪一点像你?你和承影都有三分像,他活脱脱就是姓蓝的种!”
方棠溪诚恳道:“娘,你要不信就算了,可这孩子一天天大了,若是身分不明,他在山庄如何自处?您既然能把承影当孙儿,就不能把他也当孙儿么?不管他像谁,他就是我儿子,旁人不能替我疼他爱他,我自然要疼他爱他。”
“你为了这个孽种,难道要气死你娘不成?”老夫人气得手足发抖。
方案溪面色惨白,哀求道:“娘,您就随了儿子吧,这事要是闹大了,泄露了吹寒的身分,对他名声有碍。”
“连你也要威胁我?你就想到他的名声,就没想想咱们家的名声?”
“娘,孩儿并无威胁之意,为了咱们家的名声,这事也不能让人知道啊!”
老夫人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她只是看到方棠溪一心回护这个孩子,这才斥责他几句,没想到方棠溪过于痴迷蓝吹寒,定要把孩子当成是自己亲生的,并且死不肯松口,宁可胡说八道,说是自己生的。
老夫人疲惫至极,无奈叹气:“我老了,拧不过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方棠溪看到母亲万般颓然的神情,心生不忍:“娘,或许只是这孩子没长开,等他再大了些时,或许便会像我了。”
老夫人只当他是安慰,摇了摇头:“我在你房中多添两个丫鬟,孩子吵闹的话,你就让丫鬟抱走,免得吵到了你。”
“他这么乖,怎么会吵闹?”方棠溪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发现还是很短很稀疏,便从床头拿了一块帕子,在四角分别打了小结,做成一个帽子的形状,戴在孩子的头上,孩子摸了摸帕子,便要扯下来玩,被他制止了。
孩子怔怔地凝视他,目光中满是好奇疑惑,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许多,摸了摸他的耳垂:“二哥儿好乖。”
“既然你喜欢,那就都随你吧。”老夫人看到二哥儿的确没有吵闹,两人之间的相处还十分融洽,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叹息答应。
“谢谢娘!”方棠溪大喜。
“你要嫌烦就趁早说。”老夫人殷殷叮嘱,他自然一口答应了。
待老夫人走后,那丫鬟才取热水回来,顺道还有两套承影用过的衣裳。
二哥儿安安静静地坐在水盆里,但他身体不便,没多时就洒了许多水在身上。二哥儿泡在暖水里,很是欢喜,看着他,奶声奶气地叫:“饼,饼……”
方棠溪笑道:“要叫爹爹才对,你的小名还没取,就叫饼哥儿好了。”
二哥儿含着自己的食指,撅着嘴巴看他。
他五官俊美,依稀和幼年时的吹寒相似,那时的吹寒便是像这般,对方棠溪无比信任亲近,不管自己去到哪里,他都会跟在方棠溪身后。
可是现在,是他想要跟着吹寒而不可得。
“来,叫爹爹……”他有无限的耐心,来哄这个小小的人儿。
二哥儿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不哭不闹。
九个多月大的孩子,会说一、两个字已经不错,方棠溪也没指望他就这么会叫人。
多了一个孩子,虽然麻烦了许多,但也有无限的欢乐。
他原是想让人移一张小木床,放到床边,以免自己翻身不慎,压到饼哥儿,但是碍于母亲的态度,他也担心在自己睡着时,丫鬟将饼哥儿抱走了,于是便让饼哥儿睡在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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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宴时,他便把二哥儿放在自己腿上,推着轮椅出去,二哥儿极为兴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放,口中含糊不清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到宴席上时,老夫人看到他带着二哥儿上桌,立时拉下了脸。方棠溪这才发现,蓝吹寒并没有出席。
“爹,娘,蝶儿呢?”
老庄主道:“庄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她让我们先吃。”
方棠溪道:“要不,我等他一起吃吧。”
“等什么?”老夫人面沉入水,“要等他,我们就都别吃了!”
二哥儿站在他的腿上,手紧紧抓着桌边,看着面前的一碟飘着香气的烤羊排,目不转睛,但并不吵着要吃,只是不断啜着口水,含着手指,看着很是可怜。
方棠溪无可奈何,只好拿了一碗酥酪,先喂了二哥儿。
老夫人冷不丁地道:“承影都会说话了,黄莺儿,你带出来给少爷看看。”
老夫人身边侍立的一个丫鬟欠身行礼:“是。”
方棠溪干笑道:“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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