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无措之际,方棠溪又因他的失误被人绑架落水,出于心中的亏欠和愧疚,他不再关心练剑的事,男扮女装,专心做方棠溪的“少夫人”。
回想起方棠溪落入水中的那一幕,他不由冷汗直下,庆幸自己及时赶到,那次爆发式的施展剑术,也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剑不是在只有最安静的时候才最快。在人的情绪到达一定程度时,还能超越前者的速度。
从无情之剑过渡到有情之剑,这当中的难度笔墨难以形容,他也曾想过,这点灵感未必能支持自己走得太远。明知道,这世间存在有情之剑这条路,但未必属于自己。
于是,他放下这个想法,专心山庄的琐事,每天埋头于帐目和事务之间,却因心境的变化,使得剑法忽然间升了一层。
每当想起方棠溪毫不犹豫地付出,他的心中便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不断地磨砺着他的心。
与此同时,他发现方棠溪这个初时看起来只不过是寻常纨绔的男子,接触后才知道他有万般有趣可爱之处。
想守护他,想停留在他身边。
这样的心情,让他的剑术与日俱增。初时在剑法一道疑惑不解之处,也渐渐有了答案。
有情之剑再上一层是什么,他感觉自己能触摸得到,但也察觉到很是危险,他并不想踏入那一步。
脚步声从外急急忙忙而来,蓝吹寒停止了观剑,站起身来,绕过竖立的木柱,打开房门。
那人正要敲门,发现门忽然被打开时,手在空中顿住,发现是蓝吹寒时,躬身行礼:“公子,舒姑娘已然分娩,产下一个男婴。”
“好,你对她说,方棠溪没去看望她,是因为不想帮她带孩子,他还年少,此时没有孩子,以后未必不会再有……她若不愿自己养,就把孩子留下,以后方棠溪会帮她交给一户人家代养。”
“是。”男子行礼告退,转身而去。
皓月居虽然大多已解散,但门下毕竟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弟子,蓝吹寒就留下他们听用。因他不想让方棠溪多心,所以一直没让他知道。
“舒姑娘”自然是方棠溪的表妹,因他上次前去安排之时,让舒宁秋有了误会,他拒绝以后,舒宁秋改变主意,要见方棠溪,他自然百般阻挠方棠溪前去了。
她误会自己不要紧,若是忽然发现方棠溪为人不错,一定要嫁给方棠溪做妾,借此度过难关,那可令人生厌得很。
或许舒宁秋的想法并没有这么离谱,方棠溪也绝不可能和别人发生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关系,但他只要一想到,会被第二个人占了方棠溪妻妾的名分,他就会忍无可忍。
会让他门下弟子这么安排,其实是想到这姑娘没有定性,又十分软弱,此时硬起心肠抛下孩子,以后日子好过了,说不定又回来探望,牵扯不休。
他虽然一心向剑,但并非不解世事,而且看人极准。这么多年来,让他看走眼的,也只有一个方棠溪而已。
这家伙不按牌理出牌,有时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有时……却又让人觉得他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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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溪从蓝吹寒的口中听闻表妹安然产下一子时,不由甚是欢喜:“吹寒,你说我们给她送些什么礼物好?”
蓝吹寒淡淡道:“说不准他们母子就要分隔,你这是在恭喜她吗?若是她要带孩子走,礼物还不如银钱好用。到时看她需要些什么再说。”
方棠溪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好吧。”
蓝吹寒看他闷闷不乐,于是又道:“你既无聊,那就在路上慢慢想,反正是送给孩子的,也不必急在一时。”
方棠溪知道他不喜欢为这些琐事烦心,能提出意见已是极为难得的了,不由有些懊恼,不该问他。
第六章
想来想去,小孩子应该都有长命锁和银镯子,用来辟邪。
于是他找了一锭银子,慢慢用内劲捏了两支细镯子,还剩下一大块,于是用匕首削了一块锁片,刻了“长命百岁”四个字,用红线穿了。由于牛车行得太慢,他在车上闲极无聊,又捏了一个空心铃铛,里面放几个银珠。
由于工具简陋,靠他手劲捏出,铃铛倒也古朴浑圆,只不过比起寻常铃铛来大了一些,足有一颗元宵那么大,穿在长命锁旁边,轻摇红线,便能发出悦耳的声响。
蓝吹寒听到声音,本来在赶着牛车,转过头看了看,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你这做的是猫铃铛?”
方棠溪挠了挠头:“大是大了点,但也是一番心意,本来应该在金州买的,没时间选了,先凑合吧。小孩子的东西若是太金贵,表妹带着它也不太方便,所以没用金子。”
蓝吹寒微微一笑,说道:“你把这个铃铛给我看看,晚上我弄几个小的来。”
方棠溪自知自己多年不练武,武功倒退得厉害,蓝吹寒不知胜过自己多少,闻言大喜道:“那就多谢你啦。”
“有什么谢不谢的。”
方棠溪原想说“说的也是,你也是孩子的长辈”,但发现他神情冷淡,完全不像自己这么激动。立时便不敢吭声了。吹寒说过,会把他当家人看待,他就应该知足了。而这个孩子,是家人的亲戚,对他来说,更是远得很。孩子收养不成也就算了,万一收养成了,叫他一声娘,难道还指望他答应?不在爹娘面前露出破绽估计就够难的了。
夜间在野外露宿时,两人烧了篝火,蓝吹寒便做了几个小铃铛,坠在那两支小银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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