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蓦尘的出现将楚桓的注意力从刚刚那人的身上拉了回来,他知道常蓦尘和小童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手段,所以常蓦尘会知道他摔了药碗也是正常的。
他没有回答常蓦尘的话,只是抱拳,淡淡道:“我是来向常宗主辞行的。”
常蓦尘久久没有说话,他井深无波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楚桓,发现他没有一丝玩笑之意,真的去意已决之后,垂下了眼睛,说道:“楚桓,不要闹。”
楚桓觉得有些可悲。如果说北玄是把他当做一只金丝雀关在笼中,哪里都不许他去的话。那么常蓦尘就是把他放进了一个没有关门的笼子里,看着他趴在笼子里却不敢出去的丑态,挥霍着他对他的依赖。
“我没有闹。”楚桓摇了摇头,“我是认真的,我今天就走。”
楚桓这次过来本来也就只是辞行的,他并不想听常蓦尘苍白无力挽留,转身欲走,却是忽然听到常蓦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异常,他说:“刚刚走的人叫胥胤。”
胥胤,怎么会是胥胤!?
完全出乎意料的名字让楚桓一惊,想都没想,转身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和胥胤搅合在一起?”
胥胤可是原著中最大的反派,是令人谈之色变的魔王,他本应是常蓦尘最大的敌人,可为什么他们却会在这种地方会面?
面对楚桓的质问,常蓦尘没有回答,反而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平静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你果然知道胥胤。”
“我……”
楚桓一下子意识到他刚刚的反应太过激烈,他张了张嘴,正想辩解他只是从宵祈那里听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常蓦尘却是没有给他留下半分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认识宵祈、胥胤、雷娜,知道万兽城外的传承秘境有冰寒之气,知道沧云山庄会和我结盟,更重要的是你明明夺了楚嬛的舍,却知道他是被韩启修毒哑,还知道他传授的功法有问题。如果只是普通的夺舍,你真的该知道这么多吗?”
常蓦尘指出的一切都让楚桓无从辩驳,他没想到常蓦尘竟然会将他露出的每一丝破绽都这么清楚地记在心里。
他久久不能言语,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僵硬地说道:“所以,所以你都只知道了?”
知道了他是从其他的世界穿越而来,知道仙魔大陆只不过是一本书里的世界,知道他就是、他就是那个该死的作者,所以才对他疏离冷淡,保持距离的了吗?
似乎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楚桓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么……”
“我该知道什么,又该不知道什么?”楚桓的话被常蓦尘打断,失魂落魄的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人重重揽进一个怀抱,在一种几乎就要被人捏断骨头一样的力道中,他听到常蓦尘压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不知道该怎麽抓住你,才终日惶恐不知道会不会又在什么哪一天忽然失去你。”
常蓦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平静冷淡一扫而空,抛去假面之后的他迷茫地像是一个孩子。
“你知不知道,二百年前我醒过来,得到的却是你为我而死的噩耗时,是有多么痛苦。”
“我想陪你去死,他们却告诉我,我的命是用你的命换来的,所以我只能活下去。就算心已经死了,也要做一个行尸走肉地活下去。”
“你躺在那里,毫无所觉地过了二百年,可我却是一天一天地熬过来,终于等到你醒来,你却要走。楚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常蓦尘的话说得楚桓鼻头有些酸酸的,他抽了抽鼻子,对常蓦尘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十分不满,委屈道:“明明是你一直冷落我,总是把我一个人扔在一旁,我还以为你二百年之痒,嫌弃我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撩拨我,我又不能动你,当然只能躲着你了。”常蓦尘一愣,“你觉得我冷落了你?”
“你踏马这还不叫冷落,自从我回来你就好像瘟疫一样在躲着我,还整出来一个什么鬼的邢邰月。常蓦尘,你还狡辩什么!?”
“你身上的采补功法还没完全解除,我每次去找你,你又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我怕被你发现异常,所以每次都是落荒而逃,怎么还怨我了?”常蓦尘眉头一挑,“还有那个邢邰月,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如果你不提,我都没觉得她的存在。怎么这么个人,都能把你气得大发雷霆。”
“……”所以他这一个月的忧心伤神,怀疑常蓦尘的各种变心都只是一场大乌龙了?
对于常蓦尘的控诉,楚桓其实有些心虚。刚开始他觉得常蓦尘对他的态度不对的时候,他的确是有故意去撩来着。而且每次在看到常蓦尘不为所动,甚至过了一会儿起身就走的时候,还曾深深地陷入自我怀疑,从而更加确信常蓦尘是变心了的。
没想到他那些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撩拨竟然都被常蓦尘看出来了,楚桓羞愤欲死,恨不得落荒而逃。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的记起来一件事:“所以,你每天让我喝的那个药是……”
“恩,是解除你身上那害人功法的解药。上一次北玄就是趁着我去北苍之镜取解药所需的最后一味药——鬼面雪参的时候,把你带走的。”说起这个来,常蓦尘的脸上多了一丝欣慰,他揉了揉楚桓的头发,“不过幸好你又回来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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