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志国的脸阴沉下来。
“犯罪动机,根据现有的报告上来看。”
高健扬了扬手里的报告。
“上面写着,李瑾看到洪元希见色起意,在原邦不知情的情况下到达酒店,洪元希被李瑾害死,原邦是不知情也很慌乱的,那么,于梦笙为什么没有杀死李瑾的父亲李启明,反倒对旁观者的原邦,原邦父亲痛下杀手呢。再来,李瑾,原邦,于梦笙他们三个是朋友,是多年的玩伴,还一起投资,没必要杀害他们吧。”
“还有,我一小时前审问了于梦笙,他矢口否认杀害原邦李瑾原建设,就连杀人过程都一无所知,我也认为他不是最后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不能这么草率的就结案。还是在审讯一下,各方面都调查清楚。”
“杀死李瑾和原建设是另有其人,因为是于梦笙买凶杀人。”
原志国丢出一个移动硬盘。
“这是我,我的省厅工作组从于梦笙的家里翻出来的。”
原志国打了一个突儿,没说这是有人邮寄给他的,而是说从于梦笙家里翻出来的。
“这里有一段音频内容,你们听听吧。”
有人赶紧打开播放。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杀你吗?于梦笙让我来的!”
“你们是一伙的?”
“是啊,钓鱼总是需要饵啊,杀了你,原邦就会回来,到时候杀他不就容易多了吗?你放心,你死了以后,原邦还有你弟弟原志国都会去陪你的。”
然后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呻吟,最后没了声音。
这几句对话,有些很明显的上下连贯不顺畅,似乎有大段的话被磨掉了,但是环境没有变。
声音经过特殊处理了,已经分辨不住说话那个人是谁,只有原建设的声音很清晰。
“证据确凿,这就是于梦笙买凶杀人以后,杀人凶手在现场录下来的音频资料。被省厅工作组查找到了,是重要的证据,你说的几点事实不清,都不成立,这个音频已经说明一切。至于你说的于梦笙口供不对,极力否认杀人,他是不想认罪,不想伏法,所以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这事儿就是你们处理不当,他不说实话,你们就应该帮他说实话,好好交代事实。就算他零口供,有这么多证据证明他买凶杀人,他也罪责难逃。”
什么叫帮助于梦笙说实话,刑讯逼供吗?
“都是多年的警察了,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不得不说你们的办案能力有点弱。让他说实话,帮他说实话。”
曾经坊间流传过这么一个笑话,一小贼偷了一只鸡被抓了,经过一番教育,小毛贼交代了,不仅偷了鸡,还偷了鸭子,牛羊更不在话下,可以把牛藏到房梁上,最后的最后,小偷被宣判了,无期,因为偷了火车弄回家卖掉了。
无稽之谈,都可以闹出很大的笑话,但是小偷就可以承认。
至于怎么承认招供了,不用多说明。
帮他说实话,要打,打得他不敢不说,不敢对外胡说,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骨头越硬,打得越狠,最后就越老实。
偷火车算什么?把航空母舰拖回家卖了都有可能。
让他说啥他说啥。
“但是原邦还没有下落,这,这么早就结案,有点草率吧。”
高健是心有余力不足,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管他怎么想的,这个案子漏洞百出,上头就有意结案了,他再怎么反驳,也没用了。
“那就去找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于梦笙交代,找到原邦这个案子不就彻底完结了吗?”
似乎问题又回到原点,找到原邦,最后定案。
“尽早找到原邦,把这个案子结了!拖了这么久影响极其恶劣,我们已经被老百姓骂的够惨了,不要再让父母祖宗们继续给我们背骂名。这次案子以后,市局需要开展一些研讨会学习的培训,你们市的治安和办案能力,哎。”
原志国似乎很失望,带队离开。
高健抓起桌上的文件夹要摔,助手一把按住他。
“官僚就这样,有功劳是他的,有过失是我们的,这不是一天的事儿了,高队,就这样吧,原副省长家里死两个人了,人家都想尽快结案,再说这案子本来就没什么再深挖下去的必要了,多清楚啊,都在眼前摆着呢,就是于梦笙干的。你在挖下去,挖出不得了的东西来,咱们都完蛋。还是快点找到原邦吧。死了也有尸体吧,就算是被火化了也有的登记的呀。咱们赶紧继续翻本市。翻出来以后送走这些大官,咱们也就太平了。”
就是这么浅显易懂。
高健只能叹气,助手们再一次组织寻找原邦的行动。
下了班以后,高健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医院。
医院里特别热闹,这种热闹不是医院近来多少疾病患者,而是像举行什么活动。询问了护士洪十六在哪个病房,刚走到这个走廊就看到有个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少手里拎着摄像机照相机的记者们,有的还举着话筒,拿着本子,对着屋内咔嚓咔嚓的照相。
高健站在外围,踮着脚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干脆拖过一张椅子站上去,从人后边都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高级病房,就只有一张病床,洪十六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不好有些苍白无力的靠在枕头上,一只手吊着点滴,一只手被床边的岳涯拉着。
岳涯很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眼圈发红,嘴唇很白,脸色发青,怎么看都像惊吓过后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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