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昀肃瞥了一眼,倒没说别的,只略挑了挑眉笑道:“回见。”
“回见,安哥。”
苏倾奕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见对方这一笑才意识到身旁人刚才的动作,面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连句回见都忘了说,只略点了下头以示告辞,便匆匆跟着贺远走了,直到走出去十来米远,才犹疑地开口问了句:“他是不是……知道我们?”
“……呃,”贺远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他说过。”
苏倾奕一听立马惊讶地看向他:“说过?”
贺远忙道:“他……他跟咱一样。”
“一样?”
“就是……他跟邢大哥在一块儿好多年了。”
苏倾奕没接话,心说难怪刚才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一直似笑非笑的,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原来果真事出有因。
贺远见他不言语,以为他多少是怨自己把两人的关系跟别人说了,赶忙一口气跟他解释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连连保证这事儿不会再有别人知道。其实他本来不想说,怪丢人的,但又怕什么都不说苏老师真生气了,结果还是厚着脸皮全倒了出来,只略过其中一小部分没讲——他怕苏老师这样出身的人会看不起安昀肃的过去。
苏倾奕默默听完,依旧抿着嘴半晌没出声。他这人有个习惯,每每心里琢磨什么时总喜欢抿着嘴,贺远见他此刻又是这副神情,更心虚了,下意讨好地拿胳膊肘碰了碰他,试探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苏倾奕斜睨了他一眼,话头一转调侃了句,“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人家呢,要没有他,你还得再拖几个月才会来找我?”
贺远被这话问得很是语塞,吭哧了半分钟才干笑着给了句不是解释的解释:“那不是……因为你放寒假了嘛。”
“还是我的错了不成?”
“没没没,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哪错了?”
“不该让你等那么久。”
“知道就好。”
安昀肃目送两人出了胡同才回身进院儿,先把吃的撂去厨房,再回屋时见邢纪衡坐在桌边喝茶,笑问了句:“睡醒了?”
“嗯,”邢纪衡顺手给他也斟了杯茶,见他面上仍挂着不浅的笑意,好奇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刚在门口碰见贺远了。”
邢纪衡眉头一蹙:“怎么又是他?”
“你这醋吃起来还没完了?”安昀肃无奈地嗔了一句,他实在难得这副口吻同邢纪衡说话,“不只他一个,还有他喜欢的那个人。
邢纪衡这才松了松紧着的眉心,把安昀肃拉到了自己身前,箍进两腿中间,脸贴在他胸前狠吸了几口气:“宝贝儿,好多天没抱你了。”
前些日子因为一直住在老爷子那头,邢纪衡回来的次数不多。办完后事这几天又赶上医院忙,昨天还值了个夜班,早上回来后一觉睡到刚才安昀肃进门前没多久才醒,两人确是有些日子没亲热过了,现下这会儿刚补完眠,精神正好,见着爱人就在眼前,不免起了些兴致。
安昀肃早已经习惯了他时不常的突然情动,被猛然拉过来又箍住也没什么不自在,抬手在他肩膀上捏了几下,笑道:“那怨谁呢?”
邢纪衡抬头扫了他一眼:“宝贝儿这是怨我冷落你了?”说完便将对方衣襟下摆一撩,探手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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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两人收拾干净,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知想到了哪儿,邢纪衡突然说了句:“昀肃,往后我只有你了。”
安昀肃枕在他肩上,听见这话仰头看了看他,笑道:“不是还有大哥二哥?”
邢纪衡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复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依旧什么也没说。
第20章 第20章
实则安昀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比谁都明白,邢纪衡同家里的关系向来不亲近。他出生以后没几年邢母就去世了,邢父未曾再娶,家中除了下人只剩下四个男人,终归比普通家庭少了那么点热乎气。
邢纪衡十几岁便出国留了学,一个人在国外漂了那么多年,性子也越来越独,回国以后跟父兄依旧没有太多交流,加上私生活方面邢父或多或少有所耳闻,更是加剧了彼此间的不理解,亲情也越发淡漠,及至后来的那场意外,终令他几乎不再踏进邢家大门。
那是一九四七年秋末冬初的时候,由于北平时局混乱,安昀肃已经跟随邢纪衡回到津城生活了两年多。
那天,两人原本说好晚上一块儿出去吃饭,可过了下班的点儿,却不见邢纪衡回来。起初安昀肃倒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医院临时有病人,可又等了一个钟头还是不见人影,也没有电话,他开始有些担心了——毕竟不是太平时期,万一在哪儿遇上个麻烦都不会是小事。况且两人在一起以来,邢纪衡从未有过无故失约的情况,许因职业的缘故,他做事一向严谨,时间观念尤其强。
这么着,安昀肃头一回给邢纪衡所在的医院拨了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说是邢大夫一下班就走了。安昀肃一听这话更没法定心了,在家坐立不安,可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一时心急,结果病急乱投医去了镇南道上的邢家本宅,想着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那头准定能比自己先知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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